林靈衝到門邊,將韓墨予推開,“我們聊聊天而已……你洗完了?”
“那我去洗了。今天好累啊,早點洗完早點睡覺。”她從衣櫥裡隨便抓了兩件衣服就要去浴室,臨走前不忘給韓墨予使了個眼色。
韓墨予轉身也要離開,被姐姐抓住,“你們到底怎麼一回事?什麼時候搞到一塊的?”
“沒事。”韓少爺心情不好,散發著“不要煩我”的氣息。
伸手揮散低氣壓,“今天一大早,就有兩個老頭老太太打電話來對我哭訴兒女不孝,沒有一個聽話的,棄兩個傷心的老人於不顧,大逆不道等等等等。”韓小陌一挑眉,“下次要不要我把電話轉給你?”
“……”韓墨予扯下姐姐的爪子,“真沒事。”
看著弟弟的背影,韓小陌嘆氣,“你去睡我的床吧。我去和林靈睡。”
回家,開啟門,腥臭氣撲面而來。白徽文連忙轉身把門關上,怕氣味傳了出去。粗糙的編織袋倒在地上,流出血水來。打來的袋子被一塊染著油漬的桌布潦草的覆蓋著,現在上面也沾染了一大片深褐色的汙漬。隨著燈光亮起,十幾只蒼蠅嗡嗡起飛,盤旋了一圈,又落了下來。吳雅甜不捨得把錢花在房租上,她覺得房子只要能住就好,多花個幾百一千塊錢住好房簡直就是浪費。老舊的小區老鼠蟑螂橫行,白徽文看到一隻蟑螂從袋子裡爬出來,他的胃裡一陣噁心,還是忍不住趴到水池邊吐了。
前天他回家的時候,這個袋子就在家裡了,上面還放著一個厚厚的信封,裡面有幾萬塊錢和一封信。開啟袋子一看,吳雅甜沒有了四肢的身軀和頭光溜溜的躺在那裡,肚子被切開來,內臟都被掏了出來,塞在身子底下。白徽文給嚇傻了,嗓子裡“嘔嘔嘔”的發不出聲響。他幾乎是爬到了桌子邊,一把扯下桌布,扔了過去,把袋子蓋住。
他想過報警,可是一想到也許會見報,會有以前的認識的人透過報紙看到他現在的生活,他拿著電話的手又放了下去。他把頭埋在雙手之間,狠狠的拉扯著自己的頭髮,對自己的痛恨和失望讓他完全忘了自己和一具殘破的屍體在一起。很久以後,他又想到逃跑,吳雅甜攢下的錢和信封裡的那些,雖然不算很多,但足夠讓他有個新的開始。
可是,也許周圍的鄰居會記得他的長相,他們會和調查的人說人是他殺的。還有那封信,白徽文毫不懷疑兇手能夠找到他,然後殺了他。像吳雅甜一樣。坐了一夜以後,他還是照做了。
先是出沒在韓小陌周圍。他不敢想為什麼兇手想要了解韓小陌的情況,害怕或許瞭解之後,下一個被砍掉手腳的人就是韓小陌。白徽文猜想是不是有誰瘋狂的愛上了他,所以才要殺了吳雅甜和韓小陌。有了這個想法,他控制不住自己去買了新的衣服和皮鞋,還去理了頭髮。隨後他想也許那是一個有錢的女人,而自己有了她的把柄,只要自己能把她騙出來,擁有了主動權……可是現在,他必須先完成信裡的第二件事。
皮箱太引人注意了。他買回了好幾個結實的塑膠袋,都是黑色的。廚房裡有一套鋒利的刀具,那是吳雅甜為這次比賽特意買的。
在學校的時候,他的刀工很好。可以獨自切割一整頭羊。白徽文拿出最大的一把,先砍下了那顆他親吻過的頭顱……吳雅甜剩下的軀幹,就這樣被自己的枕邊人分割成一塊塊,扔進了垃圾袋裡。
把塑膠袋趁著夜色埋進另一個城區的垃圾堆裡,白徽文在夏夜裡打了個冷顫,他知道,自己已經回不去了。
回到屋子裡,白徽文把幾瓶清潔劑直接倒在地上,熱火朝天的幹了一夜,這間破舊的房子從未這樣乾淨過。白徽文穿著剛買的的衣服鞋子站在門口,注視著這間自己住了快三年的房子,最後在晨光中重重的關上了門,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