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生意上門,哪有不做的道理,當下將一切準備妥當,親自領著幾個人到了垂釣點,叮囑注意安全,被秘書趕了出來。
放下魚杆,朱耀庭淡淡道:“韓市長,孟水都那邊的聯絡怎麼樣了?”
韓青也不動聲色——即使動聲色,在夜色之中也是看不出來:“正在聯絡之中,艾力克斯說考慮一下。”
“你在重安也幹了不少年了吧?算是重安的老同志了。”朱耀庭不緊不慢地道,“以你的年紀這麼快走到這個位置,是個傑出的人才。”
韓青不是太想跟朱耀庭去囉嗦這些東西,其實他能夠在私人時間尤其像這種情況下來赴約,本身已經表明了態度,便笑了笑道:“說到傑出,我算不上,陸書記才是傑出的人才,他今年也不過才四十出頭,就已經是政治局委員、市委書記,正省級,望塵莫及啊。”
朱耀庭的臉在黑暗中看不到是什麼表情,卻是聽到他道:“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其實如果不是他的話,你現在恐怕也已經達到了他這個層次了。”
韓青沉默了一下,如果換了是平常的時候,他肯定會說,那只是傳言,但是在此時,一個彼此都看不見的黑暗之地,連丁點的星光都沒有,他還有必要還戴著面具嗎?這件事一直是他心底深處的一根刺,朱耀庭說得沒錯,如果不是陸漸紅,自己可能早就是正部級了。那兩年的耽擱,對自己的進步影響是非常大的。兩年對於漫漫人生來說,是看不出其重要性的,但是對於曾任省委秘書長的韓青來說,那兩年絕對是最為寶貴的。長久以來,韓青一直都在壓制著心頭的痛楚,也竭力不再讓自己去想那些,哪怕是一點點的回憶,但是此時卻是從朱耀庭的嘴裡說了出來。
朱耀庭說這些,無非是想刺激韓青記起他的往事,引發對陸漸紅的恨意,他說知道一些,但是恐怕知道的不僅僅是一些。
“朱市長,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韓青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雖然他知道朱耀庭在拉攏自己,但是他也更明白,朱耀庭目前的位置比較尷尬,常委票的不足,對市政府掌控的力度不夠,這些都足以令其寢食難安,所以對於他的拉攏,韓青還在考慮。是的,他不否認在心底深處仍然保持著對陸漸紅的恨意,否則他也不會指使段柔情潛伏到康平去,在必要的時候予以致命一擊,那一次在最後與段柔情的通話中,制止段柔情,一方面是真的不忍心看到段柔情走上那條永遠都不能回頭的不歸路,另一方面,他也是意識到了陸漸紅如果被殺害的後果,但是報仇是需要能力的,在強大的對手面前,妄談報仇,只會顯得可笑,朱耀庭目前的處境根本不值得自己去投靠。
“韓市長的胸襟真的讓我很佩服。”朱耀庭打了個哈哈,忽然道,“你的身體恢復了嗎?”
韓青剎那間有種想把魚杆揮到朱耀庭腦袋上的衝動,這天底下沒有什麼比讓男人不是男人還要深的仇恨,雖然經過很長時間的治療,已經有了些效果,但是那玩意就跟段譽的六脈神劍一樣,時靈時不靈,這絕對是對男人信心的打擊。
“朱市長,其實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是在利用我跟陸書記的往事來挑起我對他的仇恨,以達到分化我跟他以及投向你的目的。”韓青被雙重刺激,已經很難再保持足夠的冷靜,所以話說出來也顯得沒有迴旋的餘地,“那你我想請你給我一個跟你處於同一陣營的理由。”
朱耀庭不聲不響地點了一根菸,一閃一滅的煙火下,他的臉也顯得一明一暗,半晌才道:“理由當然有。我雖然不知道最團結的動物是什麼,但是我知道,天底下最不團結的動物就是人。從目前看來,常委會上我似乎佔盡了下風,不過你不要忘了,人是有弱點的。最大的弱點就是慾望。表面上看來,陸漸紅與不少常委們都很貼近,那是因為沒有觸動他其他常委的利益。那麼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