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結束後,陸漸紅沒有與李冬根交流,也沒有了交流的必要,他們之間的紛爭隨著這次的人事調整已經告一段落,至於將來,將來再說吧。陸漸紅也知道,李冬根還有一些老部下,可能在李冬根走之前,要跟他交交心,人嘛。
陸漸紅沒有與李冬根交流的另一個重要原因,也是因為昔日李冬根的這些部下。舊日之主已去,他們的將來又在哪裡?任誰也要掂量一下。
陸漸紅自然更沒有跟唐小權交流的必要,不過在離開的時候,他還是跟唐小權說了幾句話,大意是現代醫學發達,未必就治不好孩子,該放的還是放一放的好。至於到底有沒有用,陸漸紅自是不得而知。
散了,葉振英並沒有喝多少酒,其實對於這一次的調整他非常不理解,他更錯誤地認為,這是陸漸紅失勢的一個訊號,因為他是徹底地站在陸漸紅這邊的。
回到自己在市委家屬樓的住處,葉振英心頭感慨良多,人真的很有意思,就拿李冬根和唐小權來說,他們本無恩無怨,可是因為子嗣的原因反目成仇,這個仇恨會延續到什麼時候不得而知。而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在京城工作了幾年,說調走就調走了,以前倒是不覺得怎麼樣,現在卻是生起了一絲懷念。或許陸漸紅在的這一年多是他最愜意的日子,做什麼事情都可以揮灑自如,只是這種日子已經結束,迎接他的將是一個新的環境,同時也是一個新的鬥爭歷程。
電話突然響了,是陸漸紅的私密電話。
接通,陸漸紅沒有多少寒暄:“沒睡吧?到我這裡來。”
葉振英是第一次來陸漸紅的私人住地,陸漸紅親自開的門迎接,今晚他喝了不少酒,雖然換了衣服,仍然有酒味,但是他的眼睛卻是亮晶晶的,全然沒有醉意。
一杯香熱的濃茶遞上來,陸漸紅笑道:“你最愛喝濃茶,只是我們以後這樣的機會要很少了。”
葉振英捧著杯子,暖了暖手,道:“書記,你是不是有難處了?”
陸漸紅笑了笑,道:“無所謂難與不難,讓你這麼晚過來,主要還是談一談你的事情。”
葉振英微微怔了一下,陸漸紅道:“振英,江東那邊的環境要比這邊複雜,不過好在離京城較遠,那邊的省委副書記林玉清是我的老朋友。”
葉振英的心裡不由暖了暖:“書記,謝了。”
陸漸紅微微一笑道:“紀委幹部的輪換是大勢所趨,你不必介懷。江東那邊就指望你了。”
指望我?葉振英有些不明白陸漸紅的意思。
陸漸紅自然不會跟他說的太明白,只是道:“這一次的人事調整隻是個開始,後面還會以幹部交流的形式開展,京城還會有一次甚至多次的調整,好戰友們會分散到各地去,這是典型的分而散之,你們所到的每個地方都會是我的革命根據地。”
葉振英忽然明白了些什麼,不由道:“書記,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你在後面推動的?”
陸漸紅失笑道:“你也太高估我了,當然,助力還是有一點的。”
葉振英的目光中露出了震驚之色:“你這麼做會讓你的困難增加太多。”
陸漸紅笑了笑,一聲嘆息無聲地淹沒在茶水之中:“我不這麼做,也會有人這麼做,在我身邊越近越危險。”
葉振英微微一滯,年前的金融大戰,他得到一些未經證實的訊息,與眼前這個年輕的市委書記有關,或許也正是因此而受人詬病吧,不過他並沒有去求證,更沒有去問為什麼,很多事情未必一定要弄個清楚的,鄭板橋說過,難得糊塗。
只是在突然之間,葉振英覺得自己的擔子重了很多,去江東也肩負了更重要的任務,同時他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之感,就好比……好比結婚的第一晚,興奮中帶著迫切,直到此刻,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