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摸摸,」薛景閒也不知道較什麼勁,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撞上江熙沉就腦子亂鬨鬨做什麼也不受控制了,不過無所謂了,臉都丟盡了無臉可丟反而無所畏懼,「這眉眼、這胸這腰……」
他拉著江熙沉那隻沒有受傷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摸,江熙沉愕然,手下的軀體發硬又滾燙,不知名的火順著指尖竄了上去,江熙沉手指微微發抖,抽著手:「好了好了……你俊……」
薛景閒不依不饒:「就光臉俊?」
江熙沉抽手,本來就是一人的床,兩人睡擠得很,他沒辦法把手從被子裡伸出來,只能從被子底下過,一擦,就擦到了那個地方。
薛景閒臉上的笑霎時頓住了,過了幾秒,才在一片天崩地裂中,淡定道:「……喜歡嗎?」
江熙沉僵著手:「……尚、尚可。」
「和你那些炮友比呢?」
「……它起來了。」
「……」操,薛景閒心中絕望了,徹底破罐子破摔,面不紅心不跳,「也沒法解決,不管它,一會兒就下去了。」
江熙沉耳根滾燙,挪了挪腿,他不知道本能在怕什麼,只是往牆壁又靠了靠,背對著他。
他是江熙沉,他都飢不擇食了?自己不是哪哪兒都不是他的菜麼?
薛景閒壓下燥氣:「你陪我說會兒話吧,我分個心。」
江熙沉很輕很輕地「嗯」了一聲,過了許久,語氣忽然變了,不似白日裡的冷淡刻薄,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你不害怕嗎?」
薛景閒似乎知道他在問什麼,一笑:「還好吧,習慣了。」
他望向江熙沉的側臉:「怎麼,你怕?」
「我不怕。」
薛景閒道:「其實只要遭過幾個坎,慢慢就明白世間所有坎看似不同,其實都是一回事,無非是先控制好心境,然後想解決辦法,現有的加以利用,沒有的趕緊去彌補,想辦法讓損失最小,利益最大,我遭的坎太多了,就直接略過恢復心境的這步了。」
江熙沉心頭一怔。
他其實也是這樣的……
「所以反應不太正常,沒嚇到你吧。」薛景閒問了一句。
他事後是覺得,他把三皇子的腿打殘了,然後還沒心沒肺地和江熙沉站在那兒開玩笑,是顯得有點腦子不太正常。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江熙沉居然沒慌,甚至管都沒管蕭承堯,直接從他身上跨過來了,好像也有點腦子不正常。
薛景閒壓下古怪神色:「你知不知道,我其實特慶幸蕭承堯腿殘了,他要是沒殘我倆現在恐怕半死不活了。」
「……」江熙沉又不好說一句英雄所見略同,這也太缺德了,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你有什麼打算?」
薛景閒輕笑一聲:「能有多大事兒,最壞最壞不過逃獄嘛,我在岷州搗鼓搗鼓造反,說不定過幾年就是皇帝了對吧。」
江熙沉:「……」他這麼樂觀,倒是自己多慮了,江熙沉悄悄收回了嘴邊有些說不出口的寬慰的話。
薛景閒暗中吸了口氣,恰似隨口道:「要真那麼壞,你到時候跟不跟我走?」
江熙沉毫不猶豫:「不。」
「操,」薛景閒笑了,「……你就不能演一演嗎?」
江熙沉眉眼彎起:「我可捨不得榮華富貴,才不要和你去窮鄉僻壤吃苦。」
薛景閒當然知曉他光是為了江家就怎麼也不可能跟他走。自己無牽無掛,蕭條一人,做任何決定都輕而易舉,可江熙沉不一樣,有很多人牽掛他,是溫暖的事情,卻也是甜蜜的負擔,他要為他們負責。
薛景閒翻了個身,仰頭看著牢頂,嘴唇翕張,卻沒有半絲聲音,過了好一會兒,還是輕輕道:「我打的人,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