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鶯站在原地,總覺得殿下的勉強似乎也不是很勉強。
晌午後雲鶯便梳妝打扮,入宮參加宮宴可一絲也不得馬虎,折騰了一下午,在妝奩前坐的腿都麻了才終於弄好。
她不求自個多出色,只希望不給殿下丟臉,太出色也不好,免得被太后一眼盯上,她如今只是一個庶妃,倒也不用多招眼。
黃昏時分雲鶯被裴燼扶著上了馬車,在馬車的隆隆之聲中,距離皇宮越來越近。
裴燼看著雲鶯,抬手為她扶了下珠釵,「本王還當你今日要滿頭珠翠,可看著也挺素淨。」
「是妝容弄了許久,鶯鶯本也不喜戴太多珠翠,脖頸疼。」雲鶯以往都只是戴一枚玉簪,如今在王府,每日也是廢了心思去裝扮的,人靠衣裝,她也不敢大意。
「也是,一會入了宮,跟在本王身旁,莫要亂跑,免得被人擄走。」裴燼極其喜愛她的三千青絲,滿頭珠翠便瞧不見了。
「殿下莫不是在開玩笑,宮裡怎會有人擄我?」雲鶯不可思議的望著裴燼,難不成宮裡也有採花大盜?
「太后回宮,皇后與太后關係密切,怕是會合起夥來對付母妃,你是本王的庶妃,前不久又與潘旭起了衝突,若是太后真想動點手腳,也未可知。」
宮裡哪個水井裡沒死過幾個人,若是太后一心想要雲鶯的命,擄走她扔到井裡,屆時說一句雲鶯失足落井,這樣的事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雲鶯心裡涼颼颼的,她以為太后頂多就是當著眾人的面責難她,令她下不來臺,卻從未想過太后會背後動手腳。
也對啊,能在深宮裡拼殺出來,又坐上太后的位置,怎會是等閒人,自然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殿下,潘旭他的手腳能好嗎?」雲鶯有些後悔,這事鬧的太大,她連反悔的機會也無了。
「好不了,即便是華佗在世,也得變成個瘸子。」裴燼似乎曉得她在心裡想什麼,笑了笑,「鶯鶯難不成是在後悔?」
裴燼故意嚇唬她:「可惜已無退路,自從你入了秦王府,就已經站在太后等人對立面,太后不喜母妃,也不喜本王,鶯鶯得有些準備,一會怕是會被太后刁難。」
雲鶯本就緊張,被裴燼這樣一說,便越發忐忑,鼓了鼓香腮,眼神幽怨,「是殿下打的潘旭,殿下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可本王是因為你才打的潘旭,父皇寵愛本王,太后不敢對本王如何,不過對鶯鶯嘛……」裴燼薄唇微勾,話說一半,越發令人浮想聯翩。
雲鶯心裡頭不安,忙伸手握住裴燼的大掌,可憐兮兮道:「殿下您別嚇唬鶯鶯了,仔細一會在眾人面前出醜,讓殿下也丟了面子。」
雲鶯的膽子本就不大,裴燼這話說的她好像即將要上斷頭臺了,越發引得她不安,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哈哈哈,老鼠膽子,」裴燼反手握住她的柔荑,不再逗弄她,「罷了,不說了,一會跟著本王便是。」
雲鶯緊抿著唇,微微垂眸,殿下該說的都說了,現下不說也無用了,已將她嚇成驚弓之鳥,因而入宮之後跟在裴燼身旁,亦步亦趨,半步也不肯落下,生怕離開了殿下的視線。
這正是裴燼想要的,鶯鶯的容貌太過出色,出席這樣的場合,必定會勾起不少人的歹念,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位高權重者,自然想要征服美人,而他卻不願雲鶯被旁人覬覦,唯獨跟在他身旁,那些人才不敢亂瞟。
由宮人引著在大殿內坐下,雲鶯坐在裴燼身旁,這是整個大殿十分靠前的位置,大殿外還有不少桌椅,品級從高到低。
這裡個個都是從前雲鶯要仰望之人,一個月前還對五品知州畏懼不已,如今靠著秦王殿下,她也坐在那些朝廷大臣及其女眷的前面,成為所謂的「人上人」,世事真是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