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蓮坐到程筠身側,看著她隆起的小腹彎了彎唇,「好著呢,我們有半年不曾見了,鶯鶯你竟有了孩子,我當真是不敢認。」
「嶽蓮姐,我小字皎皎,你喚我皎皎吧,娘親讓我不能承認是雲鶯,這得保密。」程筠挽著嶽蓮的胳膊,笑的眼兒都眯起來了。
「對,是我疏忽了,皎皎,你快與我說說,你是如何找到雙親的,自你失蹤,我可掛心了。」
「說來也巧的很。」程筠慢慢道來,自個回想過去,都覺得似一場夢,這世間竟有如何巧合之事。
聽完嶽蓮也是忍不住笑,「興許這便是緣分吧,緣分到了,自然也就到了該相聚之時,倒是我,因著你的緣故,受了不少恩惠。」
程筠不解:「這話這麼說?我哪給了你什麼恩惠?」
「我的縣君之位,是太子殿下看在你的面子上請封的,前太子被廢,連家滿門抄斬,牽扯出了岳家的事,原本按照律法,翻案有翻案的規矩,無需冊封我為縣君,是太子殿下特意請封,我與太子無親無故,自然是為著你的緣故,今日是特意來謝你的。」
自古冤假錯案也不少,光說這次連家便不止牽扯出了岳家,可只有嶽蓮被冊封為了縣君,旁人可沒這樣好的恩旨,說來說去,還是為著程筠與她的情誼,嶽蓮心中明白的很。
「可我出逃,殿下不該是恨我嗎?」昨兒晚上初見,殿下語氣多冷,似要生吞了她,若非是她會演戲,殿下還指不定怎麼著呢。
「皎皎,我不曉得殿下是恨你還是愛你,但無愛便無恨,無恨自然也無愛,只有心意相親,才會那樣難受,我方才進來時瞧見了,太子殿下站在門口,似冰雕一般,一動不動,衣裳單薄,怕是冷的很。」
「殿下還在外邊?」程筠往窗外瞧去,可她的院子離府門隔的可遠,自然是什麼也瞧不見的。
「是啊,世子爺還想讓我勸一勸你呢,你也曉得,世子爺與殿下自幼相識。」若不是為著殿下,想來世子爺也不會這樣快帶她來信國公府。
程筠笑了笑,「勸我有何用,你當是我想讓殿下站著,是我爹爹不讓他進來,我勸也無用,還需爹爹消氣。」
她雖心疼,卻也曉得自己違拗不了爹爹的心意,若是爹爹不肯,她說的越多,越會讓爹爹傷心,爹爹也是為著她好。
「是啊,因而我便不與你說這個,當初殿下脅迫你入京,如今殿下也有今日,他一個八尺男兒,站便站著吧。」
嶽蓮想起當初在大殿之上,皎皎被千夫所指,被太子等人欺辱到那樣的境地,還有一個敏安縣主處處與她作對,這些都是因為太子殿下脅迫她入京所致,如今信國公這樣對太子殿下,也是情理之中。
程筠:「咱們不說他了,說說你,你最近可好?如今你是縣君,想來侯府不會為難你了吧?」
嶽蓮搖了搖頭,「侯夫人如今待我倒客氣,將府中中饋都交予我,兩個孩子也是我親力親為,賀氏被圈禁於一個小院子,不許出門,一應用具,比通房還要差呢。」
賀氏過了這麼些年好日子,大概從未想過有一日,也會被圈禁在小小的屋子裡,能活多久,全憑梁家喜好。
「那豈不是挺好?」倒是比從前好多了。
嶽蓮卻嘆了口氣,抬手摸了下程筠隆起的小腹,收回手道:「比起從前,的確是再好不過了,我都不敢奢求這樣的日子,可如今也不知是怎的了,許是因為日子越發好過,我也越發貪心了。」
程筠拍了拍腹部,「這是何意?」
「世子爺提起要抬我為妻,可侯爺與夫人皆是反對,我從前並未想過自個能成為世子爺的正室,可如今岳家翻案,補償了岳家,我在上京買了個宅子,將親人的牌位供奉在裡頭,我想起自個為人妾室,便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