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垂眸望向兩人交握的手,真有些繃不住了,幾乎有種想把一切告訴殿下的衝動,可到底她還是忍住了,轉移了話題,「殿下,咱們不是說嶽蓮姐的事嗎?」
裴燼瞧著她明媚的神色,雖又一次不曾得到回應,可她曉得便好,到底她忘了過去之事,也不可能憑空給他回答。
「好,那暫且不說此事了,岳氏之事,你打算如何辦?」裴燼鬆開她的手,「你說岳氏不想為妾,可梁雲川答應抬妾為妻。」
程筠微微搖頭,「殿下,除去皇室,旁計程車族抬妾為妻是會被人議論的,皇室的姬妾與尋常的姬妾不同,貴妃娘娘可以成為皇后娘娘,可嶽蓮姐,卻沒辦法成為世子夫人的。」
畢竟皇室的姬妾妃嬪自選入個個都是家世不俗的閨秀,一點點從低位往上走,只要有能耐,日後成為皇后也無人置喙。
可尋常人家的妾室,基本上都是家世卑微的,但凡家世好些,也不會想著為尋常人家的妾室,因而抬妾為妻會遭人恥笑,這是千百年積攢下的舊俗,即便嶽蓮姐如今家世尚可,也是會被人笑話的。
「可岳氏還有一雙孩子,若真和離,岳氏當真不要孩子了嗎?」裴燼對此存疑。
「所以我想殿下幫我,讓嶽蓮姐與世子和離,再讓世子求娶嶽蓮姐,屆時嶽蓮姐才能成為世子夫人。」
裴燼瞬間明白過來,「岳氏是欲擒故縱?她本意並非想要和離,而是想和離之後讓梁雲川再娶她?」
「沒有,嶽蓮姐如何想的我不曉得,她應當是真想和離,是我想幫幫她,也是為了那一雙孩子,若是世子爺當真心儀嶽蓮姐,那便應允了她的和離,再派媒人上門,明媒正娶她,豈不比抬妾為妻更好,這樣那一雙孩子亦是嫡出,豈不兩全其美?」
即便殿下不是好搬弄口舌是非之人,程筠也不能直截了當的與殿下說,免得抹黑了嶽蓮姐的名聲,身為女子本就是弱勢,嶽蓮姐又沒有母家依靠,自然要為自個打算的多些,即便是有些算計在其中,也無傷大雅,為著自個和孩子的前程,誰不想拼一把呢?
裴燼點了點頭,雖皎皎這樣解釋,可他心中已明瞭,梁雲川這個蠢貨,竟不曾與岳氏商議,想到這個法子,也活該他被人拋棄。
不過說起來,讓裴燼想到了鶯鶯離開,她不是也沒和他商議嗎?若是好好商議,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梁雲川對岳氏有意,岳氏大可和他直言,何必要拐彎抹角。」
程筠嘆了口氣,手搭在隆起的腹部,「殿下,你永遠也不會曉得,身為妾室的女子有多自卑,更何況我們都曾淪落風塵,是這世上最卑微的身份,嘗盡世俗的冷眼,嶽蓮姐她又有何資格敢說出這樣的話呢?我只不過是看在一雙孩子的面上,想要幫一幫她。」
亦如曾經她也不敢向殿下要正室的位份一樣,連想也不敢想,嶽蓮姐又哪裡敢開口呢?他們感受過的奚落已經太多了,不想再雪上加霜,更何況是枕邊人的譏諷,誰又曉得開了口是何種景象?若是自個自作多情,豈非太難堪了。
裴燼起身,走到程筠身前,半蹲了下來,這樣視線便落在了她的腹部,要仰起頭才能瞧見她的眼眸,「我明白了,你別多想,我並非是怪你。」
是啊,也的確是他思慮不周,他便不該和母后打什麼賭,也該一早便將此事說個明白,若是早早的告知她要冊她為太子妃,也許她便不會離開了。
程筠抿了抿唇,眨著卷翹的羽睫,「殿下,我只是在說嶽蓮姐之事,並未多心,你不必記掛在心上。」
她到底還是心裡堵了一口氣,想趁機將此事說個明白,「殿下,我不曉得從前我們是怎麼樣的,你說我是被廢太子擄走而去了北漠,我信,可我想告訴殿下,我從前沒找到爹孃,沒有母家依靠,即便殿下讓我做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