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定去了報信,他倒也不急了,只不過被風一吹,脖頸上有些涼意,他抬手碰了碰,一會被皎皎看見怕是麻煩,不過這地方,當真不好遮。
正想著呢,不遠處過來幾個人,裴燼還不曾仔細看,就見一人沖了過來,跪在他跟前,「燼哥哥,救我,我不想死……」
裴燼皺了皺眉,是蘇敏敏。
「燼哥哥,求求你了,救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曾參與敬王謀反,我不知道的。」
蘇敏敏哭的涕泗橫流,她坐在婚房內,正想著敬王何時結束婚宴,她是否要用些點心,就在這時一群人闖了進來,二話不說把她從婚房扯了出來,她才曉得敬王聯合安王謀反了,還被聖上識破,她的天好似一下子就塌了。
她自然曉得謀反在普通百姓中是誅九族的死罪,可在皇子中,倒黴的往往是皇子妃與姬妾一族,她今日才成為敬王妃,還不曾享受過半點好處,卻要被敬王連累而死,要她如何甘心。
若是從前,她自然也是不擔心的,姑母與爹爹會救她,可是為著嫁給敬王,她已與姑母、家中鬧的不可開交,姑母若是不救她,她是不是隻剩下死路一條了?
可是她不想死,蘇敏敏瞧見裴燼便如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她不想死啊。
裴燼往後退了退,甩開蘇敏敏,「敬王謀反,敬王妃自然同罪,求孤又有何用?」
裴燼自然曉得蘇敏敏不曾參與裴濯謀反一事,畢竟裴濯也怕蘇敏敏會洩露訊息,可如今的結局,不是她自個選的嗎?
若是今日是旁人嫁給裴濯,才當上敬王妃便遇到這樣的事,裴燼興許還會同情一二,也可能在父皇跟前為她說些好話,可是這人變成了蘇敏敏,一切就變成了咎由自取。
他與母后給過她多次機會,可她一次也不曾把握住,又怪得了誰呢?
「太子殿下,我知錯了,求求您,看在我爹爹的面上,救救我,我不想死啊。」蘇敏敏的額頭一下又一下的磕在青石板地磚上,仿若無知無覺,很快額頭便磕破了皮,流血了,她如今只剩下緊緊地抓住姑母這條路才能保命了。
可無論蘇敏敏哭的多可憐,多委屈,多無助,裴燼都視若罔聞,冷著聲道:「來人,押下去。」
蘇敏敏還想拉住裴燼的衣擺,可被侍衛抓了回去,原本他們看蘇敏敏好歹是蘇皇后的侄女,還有些憂心,不敢太過放肆,怕蘇皇后會給蘇敏敏撐腰,這才讓蘇敏敏掙脫了。
可如今看著太子殿下的反應,便曉得蘇皇后不會給蘇敏敏撐腰,因而下手也就狠了些,抓住人便往外拖。
「殿下,燼哥哥……」蘇敏敏的聲音一點點弱了下去。
裴燼無聲的抿了抿唇角,看著收拾的差不多,吩咐了梁雲川幾句,也先離開了。
裴燼回到信國公府,程轍武正等著他,兩人說了幾句話,裴燼才急匆匆往程筠的院子去。
前不久嶽蓮才離開,得知事情成了,眾人安然無恙,程筠便讓阿姐等人回去歇息,今夜大家也累了,不過裴燼安排的兩個暗衛卻還在屋子裡守著,她們只聽裴燼的吩咐。
裴燼踏入屋子,瞧見程筠坐在燈下看書,他揮了揮手,屋子裡的兩個暗衛很快離開,守在了外邊。
「你回來了。」程筠聽見動靜抬頭,原本面帶笑容,卻眼尖的瞧見了裴燼脖頸上的血線,扶著腰肢顫巍巍的就要起身。
「莫動,你自個月份多大沒點數?急什麼?」裴燼幾步過去將她壓回了榻上。
程筠皺著眉頭,「你受傷了?你的脖子,抬起頭給我瞧瞧。」
裴燼哭笑不得,「皎皎的眼睛倒是厲害的很,黑燈瞎火的你都能瞧見。」
程筠心中別提多急了,又是在脖頸上,氣呼呼的拍了他一掌,「你還笑,快些給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