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華容掩嘴笑出聲,說道:「你又何必氣?以你對他的瞭解,也知不會等太久,就等他出來再說吧!」
「就是委屈你再多等些時候了。」聽了季華容的笑語,祈嬴反而心生愧疚,便立即換上溫和的面孔對他說道。
這回彤鱗卻超乎了其他人的預計,楓林庭的門一直沉寂著。
祈嬴心裡隱隱升起不安,但流光居內又安詳寧靜,沒有感應到魔息,說明彤鱗並無走火入魔的跡象。難道他是要突破了麼?祈嬴心裡懷疑。彤鱗再突破就是聖君境界,聖君能為可達與天道溝通後改寫法則。
其實他離聖君也不過一步之遙,然而在選擇報答季華容之後,他的修為就停滯不前,那一步也就變得越來越遙遠。
想起這些他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只覺得心房空落落的。
季華容將他越來越容易失神的模樣看在心裡,苦澀難當。留住了人,心卻從不在此。
歷經多時,彤鱗看著元胎終於凝實,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氣殼之內的混沌之氣凝成如卵黃一般的液體,未來胎兒便是從這卵黃之中孕育而出。他正準備小心翼翼地將元胎從丹田內移植入一株子母樹的花苞內,此樹從他決定留下元胎之時就開始培育,也正好又到結苞期。移植完成後他的元氣消耗便可緩一緩,歇息一陣後進入下一個元胎護養階段。
神識包裹著元胎緩緩移出丹田之時,他忽聞祈嬴高喝之聲震動了楓林庭。
「彤鱗!你若再不出來就永遠不要出來!」
祈嬴的聲音充滿怒氣,彤鱗趕緊將元胎塞回腹中,急匆匆地出了楓林庭。「怎麼了?」一開門他就問道。
「你沒有突破聖君?」祈嬴瞪著他質問道。
「沒有啊!」彤鱗被他問的莫名其妙,旋即問道:「發生了何事?」
「發生了何事?是不是隻有無可挽回的時候你才會出現?」祈嬴怒目圓瞪,淚水卻劃過雙頰。
對著這又怒又悲的面容,彤鱗心口不由自主的絞痛,他強裝鎮定地追問道:「你總要告訴我發生了何事啊?」
「太豐界滅了!混元怪吞噬了全部……包括華容……」祈嬴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字說道。
「什麼時候?」彤鱗聽到噩耗,只覺得頭裡炸響,兩耳嗡嗡聲不斷。
「什麼時候還有意義嗎?我本以為你突破聖君境界,想求你重塑太豐界天道,看來我是多餘走這一趟。」祈嬴說罷轉身欲走。
祈嬴眼中的冷漠狠狠地紮在彤鱗胸口,但他仍急忙拉住他問道:「你現在要去哪裡?」他在說出要重塑太豐界時彤鱗心中便感不妙,重塑世界乃是違逆天道之事,即使是聖君能為亦要承受天罰。對季華容彤鱗當然願意出手,但可惜他還未到聖君境界,他怕祈嬴去惹怒別的聖君故而橫加阻攔。
「既然你未到聖君境界,我當然要另尋他法。」祈嬴冷聲回他道。「你可以無動於衷,但不要阻攔我!」
「阿贏!你冷靜些!重塑毀滅的世界有違天道,你不要衝動行事!」彤鱗緊緊拽著他的手臂不放,苦勸道:「華容隕落已是事實,還請你節哀!」
「你本非人,人心你不懂!」祈嬴聽完他之言,露出一絲冷笑,說道,「口口聲聲節哀,你懂何為哀慟麼?你懂何為心碎之痛麼?」
思緒萬千洶湧,彤鱗張開嘴卻說不出話,只因心痛令他口舌麻痺,無法吐出聲音。
盯著彤鱗張嘴結舌的模樣,祈嬴以為他是無法辯駁,心中寒意更甚,遂說道:「萬年相識情誼,我不會輕言放棄!」他決定賭上自己的一切來回報那一場還未還清的歉意。
彤鱗的手被狠狠甩開,他無力地望著祈嬴堅定的背影,彷彿所有的元氣都被抽盡一般,手足發顫脊柱冰涼。
呆望著空無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