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心淡然的態度,反而讓守山玉對她更為敬重。
他說:「霧心師姐或許只是舉手之勞,但對我等而言,卻是意義重大。在下必當將今日之事,始終牢記在心。」
說著,他面容嚴肅,竟又對霧心鞠躬行了一次禮。
霧心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守山玉道:「不過,我還要去問詢其他弟子以及魔修的情況,現在得走了,還請霧心師姐見諒。」
他頓了頓,又說:「等有了進展,我會親自告知霧心師姐。」
霧心對魔修突然襲擊清光門的緣由,也頗為在意。聽到守山玉這麼說,她馬上便道:「好。」
守山玉撐著受傷的肩膀,再度對她俯身告辭,這才匆匆離去。
待守山玉走後,霧心回首,望向那經過慘烈戰鬥後、一片狼藉的戰場。
她輕輕嘆了口氣,又回去救人。
不久後,霧心跟隨那一眾趕來醫治傷者的弟子們,一同回到清光門內。
知命被帶回清光門後,立即被送進屋中治療。
知理傷勢沒那麼嚴重,只是靈氣消耗到枯竭,十分需要休息。故而經過包紮之後,她還能被允許在屋外活動。
她本應好好歇著,可知理擔心兄長,執拗地守在屋外不肯離去。
小雨不知何時已然停歇,只餘些許殘露不斷從屋簷與草葉上滴下。
霧心陪著知理,在屋外等候。
霧心想到先前偶然一瞥,在知命手腕上看到的胎記。
霧心開口,喚道:「知理。」
「嗯?」
知理始終呆呆地盯著緊閉的屋門,像丟了魂。直到聽到霧心的聲音,她才恍惚地應了一聲。
霧心現在是她與知命的救命恩人,知理對她前所未有地信任和依賴。
只是,知理轉過頭來看霧心時,她神情可憐巴巴的,像落水的小貓。
霧心見狀,心頭微微一緊。
然後,她以右手輕輕一點自己的左手腕,問:「剛才,我看到你哥哥手臂的這個位置有個印記,那是什麼?胎記?是天生的?」
「啊,是的。」
因為是霧心問的話,知理即便滿心在擔憂兄長,對其他事都心不在焉,她還是儘可能仔細地答了。
知理說:「那個是胎記,我也有。」
說著,知理挽起袖管。
果不其然,在她碧色的寬袖之下,纖細的手腕上,也有個和知命一模一樣的胎記。
那胎記是淡淡的烏青色,銅錢大小,圖案清晰,像一隻站立的小狼。
知理手腕上的印記,方向正好與知命對稱。
知理說:「這個胎記,其實還挺稀奇的。
「我和哥哥雖然是孿生雙子,但是是龍鳳胎,和那種外表完全一致的孿生兄弟或者孿生姐妹相比,我們這樣的兄妹通常不會長得那麼相像。可是我和哥哥,不僅外貌相似,連手腕上的胎記都完全一樣。」
她仰頭看向霧心,道:「我們家裡的長輩說,我與哥哥之間說不定前世有什麼淵源,所以今生才會一同出世、一同長大,從小親密無間、形影不離。」
說到這裡,知理的淚水幾乎又要奪眶而出。
她慌亂地用袖子去擦眼淚,卻止不住嗚咽:「所以,若是哥哥出什麼事的話,那我……」
知理的悲傷,即使是霧心,也能輕易感受到。
如果是小師妹在這裡的話,或許就會知道該說什麼話。
霧心想。
可是她是無心人,即使眼看著知理在她面前哭泣,她也完全想不到什麼能安慰人的說辭。
霧心有些無措。
良久,她抬起手,學著往日對師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