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呵……皇叔?皇叔……嗝……朕沒事兒……你回去吧……”大約是稀裡糊塗地瞧見了姬子涯的臉,我當即咧嘴一笑,嘴裡不知所謂地關照起來。
許是這“善解人意”的說辭令來人很是無語,姬子涯似是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抓住了我那隻在他眼皮底下胡亂揮舞的右手,以類似嗔怪的口吻說了句“皇上喝醉了”。
“呃呵呵怎麼會呢……皇叔你……不是不讓朕喝了嗎?怎麼會……嗝……醉了呢……”樂呵呵地說著反駁的話語,我卻當著姬子涯的面,打了個響亮的酒嗝。
姬子涯沒有說話,大概是不想同我這個醉鬼爭論“到底醉沒醉”的問題。
事實證明,他的做法,是相當之明智的。
因為,話才說完沒多久,我就覺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作勢就有一股酒味夾雜著酸味直衝咽喉。
一下子噁心起來的我無意識地想要找個地兒,把那些叫我不適的東西給吐出來——奈何我扒拉著男子的身子,衝著車底板乾嘔了半天,也沒吐出個所以然來。
如此“進退兩難”的後果就是,我愈發不舒坦了。
“唔……難受……嘔……咳咳……難受……”是以,我不高興地嘀咕起來,想必整張臉都跟著皺成了一團。
“叫你少喝點兒,你偏不聽……”這時,耳邊極近之處,好像傳來了男子責怪中暗藏著心疼的話語,令我詫異地支起了上身,努力睜大了眼,盯著他那張晃晃悠悠的俊臉瞧。
唔……這車裡似乎沒有第二個姬子涯吧……不對……是沒有第二個男子吧……那……那姬子涯……怎麼會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呢?怎麼會呢……
越發納悶的我因為喝高了的緣故,早已顧不得眼前的人是姬子涯還是誰,隨即就衝著他嫣然一笑,道:“皇叔你今天好奇怪哦……怎麼對朕這麼溫柔……”
姬子涯並未接話,視野已然晃動不清的我也沒能看清他的表情,只是傻乎乎地對他笑了笑,隨後立馬就像沒了骨頭似的,軟綿綿地靠進了他的懷裡。
“正好,朕現在不舒服得很……皇叔你就好人做到底,借朕靠一靠……”
換做平日裡未曾醉酒的情況下,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決計不敢做出此等冒犯之舉——可此情此景下,我竟然會覺得,他的胸膛是那樣的溫暖,彷彿我這一靠,就能把我所有的不痛快統統都給靠沒了。
因此,自說自話地換了個姿勢後,感覺舒服了不少的我膽大包天地伸出了一雙柔荑,抓住他的衣襟不肯撒手,嘴裡還得意洋洋地哼唧起來。
片刻後,我忽然聽到沉默許久的男子對我這般說道:“皇上什麼時候,也學會‘借酒消愁’了?”
我一頭霧水地離了他的前胸,雙目迷離地仰視著他的容顏——昏暗又搖晃著的車廂內,意識不清的我自是完全看不清他的神情,故而旋即就重新倚入他的懷裡,給自個兒找了個舒坦的位置。
“什麼‘借酒消愁’啊……”
“皇上平時幾乎滴酒不沾,連宮宴上也多是以茶代酒,可今日一下子飲下如此之多的酒水,不是借酒消愁,是什麼?”
話音落下,我情不自禁地斂起了雙眉。
奇了怪了,為什麼他方才的那句反問,我能一字不落——聽得清清楚楚呢?而且,而且……
一股子委屈的感覺鬼使神差地襲上心頭,我冷不丁鼻子一酸,當即就在他胸前撅起了嘴兒。
“那還不是怪皇叔你嗎?”
“怪我?”
“怎麼就不怪你了?你把風行關在那麼遠的地方,把太師也給弄沒了……如今……如今……連蘇卿遠也不要我了……唔……嗚嗚……”
說著說著突然就淚眼朦朧,我徑自嗓子一哽——下一刻,眼淚就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