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癟了癟嘴,舉起長弓,瞄準遠處的獵物,和他們開玩笑道:「國宴上被嚇暈確實有損國威,若是我在,定是一箭就將那什麼蠱蛇射死,叫他們南疆再不敢送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過來。」
長箭破風而去,一下就射中了獵物。戚常念立刻駕馬前去收穫自己勝利的果實。
可走得近了,卻發現一堆人圍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幹什麼。她原是不想多管閒事的,卻見下一秒一匹矮馬突然發瘋,前腳抬起,直直地高聳站立,尖叫一聲,下一刻便拖著自己倒地的主人在獵場的林間飛奔而去,而身後那堆人還在放聲大笑。
她這便明白了這些人在做什麼,大吼一聲,「你們在幹什麼!」
驚得那些人立馬回頭,只見帶頭的人不過十五六歲,身著黃色騎裝,腰束革帶,手握描金嵌玉的長弓。
她蹙眉,皇子?
這般年紀又這般行事,恐怕是蘇貴妃之子三皇子。
她抿唇,電光火石之間,獵物都不要了,抬手握著韁繩駕馬躍過他們,直追那匹發瘋了的烈馬。
林間的枝葉在耳邊刮蹭,狂風呼嘯,戚常念瘋狂追趕,一邊駕馬,穩住自己的身子然後從馬上站起來拈弓搭箭,然後「咻」的一聲箭響,利箭穿雲而過,直中馬腿,瘋馬「轟」的跪地倒下,驚起一地塵埃。
她從馬上一躍而下,扔了弓箭,趕緊檢查那人的傷勢,只見他半邊衣裳都被拖爛了,側臉也有許多紅色的血痕。
她拔出自己腿上的匕首剛要割斷馬蹬上的皮革,解開他被卡住的右腿,就聽他狠道:「滾開。」
戚常念手微頓,繼而利落下刀割斷皮革,把人拖到一旁的樹邊靠著休息。
她這才有機會看清他的容貌,他雙眼微閉,唇色蒼白,可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了他絕色無雙的容顏。流暢的下顎線讓他看起來無比精緻,凌亂的長髮和臉上的血痕更是為他增添了幾分說不出的凌虐感。
這是她第一次見長得這麼好看的人,和她從前見過的那些男子都不一樣,他是美麗的,柔弱的,像天上的仙女,但他又是男子,這兩種氣質在他身上一結合,讓他看起來就像是精緻但又富有生命力的瓷娃娃,倔強又矜貴。
讓人特別有想保護的慾望。
少女時初見便一眼鍾情,將把人記在了心裡,於是當她面對他的背叛和殘忍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她生來烈性,活生生地逼著自己把他從血肉裡剝離,後來就只剩下了恨與絕望。
紀昀深勉強抬眸,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他方才被拖行時就迷迷糊糊看見了她一身騎裝,駕著駿馬賓士而來,從天而降,將他救下的身影。他撇開臉,啞聲道:「多謝救命之恩,姑娘可以走了。」
戚常念擰眉,這人怎麼脾氣這麼大,她救了他他還趕人。
她不滿地癟癟嘴,不和傷患一般見識。
然後回頭看了看周圍,發現自己離獵場已經跑得很遠了,而她的馬方才情急,忘記讓它停下,這會兒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她道:「你叫什麼名字啊?這兒好像離獵場挺遠的。」她才來京城不久,還是第一次參加皇家春獵,根本不熟悉獵場,「你知道怎麼回去嗎?你的傷得趕緊讓太醫瞧瞧。」
紀昀深疼得直皺眉,看著她未出聲。
良久才道:「紀昀深。」
戚常念瞪大眼睛,驚呼:「原來你就是那個廢太子啊!」
紀昀深:「……」
她看他穿得如此樸素,一身白衣袖子上都有些破了,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公子,家裡境況不太殷實,這才成了那些權貴戲耍的玩物。
沒想到竟是廢太子紀昀深!
難怪長得這麼好看,他母親的美名可是天下皆知。
和傳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