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記得她在校時於教授已是名譽教授，想不到這麼大歲數了還能留在學校裡。

施樂在他旁邊坐下來，輕輕地，“於教授。”

於教授整個兒身體轉過來，眯著眼睛看了她一眼，臉上隨即出現又驚又喜的表情，“小施，你怎麼回來了？”

施樂心裡一暖，“於教授，真高興你還能記得我啊！”

於教授開心地望著她，蒼老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拍著，“我怎麼會忘了你呢，這麼多年了，你一點也沒變啊！”

施樂笑了笑，之後於教授的話匣子就開啟了，跟她又是聊天氣，又是嘮家常，又是講時事的，不過有些都是很久以前的新聞了，看來老頭與社會脫節有些嚴重。

喘口氣兒的功夫，施樂可算找到機會從包包裡拿出了那張推薦信。

鋪展開，舉到於教授面前。

“於教授，你還記得給我開過這封推薦信嗎？”

於教授帶上老花眼鏡研究了很久，一邊看，一邊點頭，“嗯，記得，記得。”

施樂心裡不知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於教授，你仔細看看，你確定沒記錯？”

於教授有些惱怒，“我怎麼可能會記錯？我雖然年齡大了，經常忘東忘西的，但你的事情我都沒有忘！”

愣愣地望著他橫眉怒目的模樣，施樂不明白他發脾氣的原因。

過了一會兒，於教授垂下了眼皮轉頭望著路對面的籃球場，表情又哀傷了下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不告而別，我後來去研究院找過你，可是他們說根本沒有你這個人，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騙我……”

施樂徹底糊塗了，“騙你？於教授……，你到底在說什麼呢，我完全聽不懂啊？”

老頭突然轉過來，轉頭時神情已變得懵懂，“我？我說什麼了？”

啊？

施樂腦子正懵圈兒呢，這時候身後響起了一個溫柔的女聲，“爸！”

施樂聞聲回頭，面前是一個跟她年齡相仿的女人，看起來氣質溫柔，容貌端莊，頗有俗人勿擾的文藝範兒。

她唸書的時候就聽於教授提起過他有個女兒，如今是第一次碰面。

施樂禮貌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於教授以前的學生，施樂。”

那女人看到她先是一愣，然後碰了碰她的手，笑道：“你好，我是於教授的女兒。”

雖然這個女人的態度謙和禮讓，但從她疏離的眼神和敷衍的握手，讓施樂覺得自己並不受她的歡迎。

也罷！

她又不是人民幣，保證不了所有人都喜歡自己。

那女人跟她說完話就不再理人，從長椅後面繞過來將於教授小心攙扶起來，溫柔地對他說：“爸，咱們該回家了。”

“我還想在這坐會兒，我剛才好像見到她了。”

那女人故意擋著老人的視線，“哪有啊，是不是天氣熱，曬暈了，以後咱們少來學校坐著吧？”

“不行，不行，她說了會回來的！”

“她要回來早就回來了，爸，你還有我和媽呢！”

一老一少聊著施樂聽不懂的內容從她身邊經過，弄得她好像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目送著他們，不知道該不該說聲再見。

又走了兩步，那女人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小聲對她笑道：“我爸他前兩年腦子生病了，經常說胡話，你別介意啊！”

生病了？

施樂上前關心道：“生的什麼病，嚴重嗎？”

那女人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她就轉身扶著於教授離開了。

施樂默默注視著他們，心情不覺變得低落，人活在這世上最無奈的事情就是看著自己身邊的家人朋友變得蒼老、變得不再健康，卻偏偏又無能為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