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王以純的召喚下,這間小會客室的房門開啟,一臉困容的胡文海打著哈欠就走了出來。
“王市長我就說,章局長不是那種會耍小聰明的人,你這樣完全沒有什麼必要嘛。”
“呵呵,我這也是對小章負責,考驗一下他的黨紀黨性,是為了他好啊。你說對吧,小章?”
章明傑幾乎嚇出了一身冷汗,這才知道自己剛才竟然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若非自己剋制住了貪念,現在恐怕等待他的就是王以純的雷霆之怒了。
官場如戰場,誠哉斯言。
“對,也就是把我當自己人,市長才會這樣做。”章明傑笑的熱情,臉上一點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勉強。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過了這道關,章明傑心底幾乎是欣喜若狂。王以純如此做派,分明是要重用自己的前兆。
如果他不是把章明傑當做自己人,大可不要揭開謎底,將他正常送走也就是了。如今敢把胡文海喊出來,確實有點開誠佈公的味道。
領導會和什麼人開誠佈公?這不很簡單麼,肯定是自己人啊。
“坐吧,都做。小章你也坐好,接下來我有些事情要咱們三個商量一下。”
等章明傑和胡文海都坐下來,王以純這才說道:“我這次從省裡回來,除了有勞動服務總公司和二輕局的事情,還帶回來一個訊息。”
“造船廠爆炸案的事情,破了。”
章明傑和胡文海的表情都沒有什麼吃驚的地方,胡文海是前世就已經知道了結果,而章明傑則是全程配合調查的繡城負責人,肯定不會對調查進度陌生。
“現在初步的結論是,造船廠地下油庫發生爆炸。爆炸的原因,很可能是設計施工有問題,導致的靜電火花點燃油氣產生的。”
“咦?不是沼氣……”
胡文海說了半句,連忙閉上了嘴巴,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船廠爆炸的時間是大年三十前一天,在東北的這個時候天氣不說滴水成冰,可也絕對不具備沼氣發生的條件。
既然如此,什麼工人躲到廁所抽菸點燃沼氣再引燃油庫的說法,顯然就站不住腳了。
說白了,這就是又一次所謂學名叫“事實在傳播過程中不斷失真”,俗話說就是“謠言是如何產生的”這樣一個過程。
胡文海前世道聽途說的謠言,顯然和原本的事實相差甚遠。
王以純看了胡文海一眼,見他沒有說下去,於是接著說道:“現在因為設計施工的原因,當初拍板地下油庫建設的造船廠廠長、書記和實際負責工程的副廠長,都已經不合適繼續在領導崗位上工作了。而這次爆炸對渤海造船廠的影響也很大,再次開工需要的管理人員和資金都是個問題。”
說到這裡,王以純看向章明傑問道:“小章,對渤海造船廠的處理,你有什麼想法?”
“這個,這次造船廠的損失,起碼一個億以上,憑咱們繡城工業局的力量,恐怕很難讓渤船重新運作起來。要是我說,也只有兩條路可走。一個是把渤船上交給省工業廳,由省裡統一安排恢復生產。另一個……”
說到這裡章明傑看了一眼胡文海,然後想到了他的背景,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渤船本身還有一部分海軍專案在運作,或許可以和海軍商量一下。”
“這兩條都不太容易啊,交給省裡渤船恢復遙遙無期。找海軍幫忙,可說實話海軍現在自己自身難保,窮的叮噹三響。”
作為繡城市長的王以純當然是願意把渤船留到自家飯碗裡,只是無奈,現在看來渤船這個重工業的老大哥闖的禍實在不小,繡城家底有點兜不住了。
“這個我有一個想法,能不能由我來投入一筆資金,幫助渤船恢復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