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發動兵變大半載,劉少陽就言病危,要朝廷任命他的兒子為留後,我看他不是病了,」謝珣清眸閃動,「他應該是死了,淮西秘不發喪而已。」
文抱玉點頭:「如果真是這樣,淮西的機會就在眼前,他不同於河北,四周藩鎮大都沒有獨立的傳統,基本是孤掌。」
左僕射一聽這話,心驚肉跳,遲疑問:「文相的意思,干戈剛平,又要再起?」
文抱玉不置可否,頓了頓,離開政事堂往延英殿去了。
南面那排公房裡,脫脫將歸來的冊封團的一些文書整理入檔,忙活完,發起呆來。春寒料峭,局勢跟早春似的捉摸不透,她身上還穿著厚厚的衣裳,心裡盤算一陣,有點懊惱,文相公什麼時候正式認自己呀?
她新衣都裁好了,要怎麼說,怎麼奉茶,怎麼叩拜,在謝府被謝珣耳提面命練了許多次,老派不上用場,真的好煩。
見到謝珣,難免要撒嬌:「是不是文相公反悔了呀?」
謝珣滿心都是淮西的事,笑瞥她一眼:「沒有,只是近日太忙,初定了三月三,正是休沐。」
脫脫立馬粲然一笑,抱住他手臂:「呀,文相公真好,三月三都是要到曲江踏青的,文相公不出去玩啦?」
「不出去,專等你這個女兒上門。」
脫脫嬉笑著往謝珣懷裡亂拱,跟渾身癢的狸奴似的,不蹭幾下,要癢死了,她軟若春水,緊緊纏著謝珣的脖子:
「新年都過了,我十六歲了,那你什麼時候娶我呀?我可不想當老姑娘,我要正大光明地和小謝相公做夫妻,生娃娃!」
生娃娃是假,也被她說的像真,那語氣,纏綿懇切的自己都要信了。脫脫黏糊的不行,小手跟著不老實,謝珣親她,任由她一遍遍肆意摸著自己,火燒起來,兩人滾到了榻上。
事畢,兩人躺著,脫脫抬起迷迷濛蒙的眼:「為什麼要再等等呀?我要是成了文相公的女兒,你就可以提親了,不是嗎?」
謝珣笑道:「話是這麼說,但太急了,我怕被外人看在眼裡不好,所以過個半載最好。」
脫脫腳丫子蹬他一下,不高興說:「你怕別人說你,是不是?我讓你覺得丟人,是不是?我要是五姓女,你肯定就不用糾結猶豫了。」
「好端端的,別總是生氣,」謝珣哄她,「我要是真嫌棄你,何必娶你?」
脫脫立刻笑靨如花,抱緊他腰,喃喃說:「我就知道,你好愛我的,我也愛你。」
她帶著孩子心性,氣氛上來,人就像花蜜做的,甜的發膩。謝珣摸摸她的腰,纖細,卻不乏韌勁,該有肉的地方卻毫不含糊,還在長身子,像一株蓬蓬勃勃的小白楊。
「怎麼老跟五姓女比?你不用跟她們比。」
謝珣的聲音裡無比憐愛,脫脫身子扭了扭,驕傲說:「我沒覺得她們比得上我呀,」眼睛忽然狡黠一眨,又去摸謝珣,「你是正人君子,但不愛大家閨秀,我知道,你就愛我這樣的,為我著迷,為我昏頭,是不是?」
不等謝珣回答,她主動含住他嘴唇,一個翻身,要在上面,下頜揚起道艷麗弧線,把他手放在自己腰上:
「我又想要了。」
謝珣看她熱烈直白的眼神,呼吸變得急促,手一捻,低笑說:「我這輩子都只能做你的裙下之臣了。」
臨到三月三,長安乍暖還寒,朝廷要討伐淮西的訊息不脛而走。脫脫不甚關心,只不厭其煩的把自己裝扮的花枝招展,一有機會,就想往外溜。
天多藍呀,花多艷呀,黃燦燦的迎春花開了半座長安城,更不要說桃花亂落,紅雨紛飛,嬌嫩的花瓣總是不經意間落滿衣襟,芬芳沾染。她折來兩枝桃花,摘最盛的那朵,別在衣襟,恨不得現在就穿更輕薄的春衫,這樣,她欺霜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