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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脫腦袋嗡嗡亂響,手肘撐地,吃力地抬起臉來愣愣看著謝珣,她一副野性樣兒,腮動了動,吐出一灘血來:

「謝珣,你有種就殺了我替你老師報仇,給我個痛快的,我若求饒一聲算我是孬種,你不敢殺我,你是孬種!」

裴中丞看得冷汗涔涔,不知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覷謝珣一眼,他人動也不動,只道:

「招出你的同夥,他們已經放棄你了,春萬裡,李橫波那張便箋是留給你的,要你死得其所。這種隨時都可以犧牲你的組織,不值得你愚忠賣命。」

脫脫冷笑,她匍匐於地,掙扎著搖晃爬起,什麼柔情蜜意,什麼海誓山盟,全都化成了滿腔的熊熊恨意,她恨不得撲上去咬死謝珣,恨自己眼瞎,恨這些人無情。

她忽悽然又冷冽地笑了下,挑釁謝珣:「謝臺主,你跟我睡覺的時候,怎麼不是這副嘴臉?我當你是什麼正人君子,不過會的只是屈打成招,我告訴你,在我春萬裡身上就沒有屈打成招,我說了,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現在沒辦法自證清白,但早晚有一天,我會洗清自己的冤屈!」

謝珣搖搖頭:「好,那就要看看你人是不是和嘴一樣硬了。吉祥,」他聲音溫和地讓人頭皮發麻,「她是姑娘家,人纖細,那些太粗糙的就不要用了,給她上曬翅。」

他掌心幾乎要摳出血,「春萬裡,我再問你一遍,招,還是不招?」

脫脫凌厲的眉眼高高一揚:「我不認。」

獄吏抬來橫木,將脫脫摁倒,春衫薄,她肌膚嬌嫩兩隻胳膊碰一碰都要留淤痕,往橫木上放時,她才本能地劇烈掙紮起來,有人壓到她頭髮,撕扯的疼,脫脫叫起來。

謝珣濃睫微微扇動,他在看,腦子裡全是兩人熱烈糾纏的身影,她那麼柔軟,在自己懷裡,每一次的悸動都如此深刻……他幾乎壓不住自己的身體,想要彈起來,把地上的人擁住。

獄吏已經執起橫木,緩緩轉動,須臾間,脫脫爆出尖銳的哭號,豆大的汗珠,很快濡濕了鬢髮,她小臉慘白,叫聲愈發悽厲,人痛的幾乎要失去意識,可兩隻眼,卻像傻了一般直愣愣瞅著一個方向,好似要把什麼鑿出一個洞:

「不是我,不是我……」

謝珣走了下來,他腳步虛浮,腮上肌肉都在抽搐,一雙桃花眼裡,恨意和心痛交織成晦暗的風暴,眼通紅,「你招不招?」

「呸」一聲,脫脫拼盡全力啐了他一臉血沫子,她快痛死了,痛的真恨不得當場死去,錐心刺骨,她人直打顫,卻不再出聲,嘴唇咬的稀爛,繃了一額頭的汗。腦子裡一個清晰的聲音告訴自己: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人活著才有機會……

直到雙臂被折成飛鳥展翅的姿態,咔嚓作響,兩臂同時被折斷,她頭一歪,軟塌塌的真像一隻傷痕累累的小鳥,漆黑靈秀的眼珠子凝滯了,嘴唇蠕動:

「我不認,我死也不認……」

說完這句,劇痛讓她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第50章 、勞燕飛(3)

御史臺少有的審女犯, 別說女人,就是男人能過酷刑不招供的都極少,吉祥倒有些佩服脫脫, 十幾歲的少女,摔一下都會嬌滴滴哭的,骨頭竟這麼硬。

「把她潑醒。」謝珣命令道。

一桶冷水砸下, 脫脫渾身濕透,人像狗一樣蜷在陰冷的地面上。這個時令,新取的井水涼意浸骨, 她猛得受刺激,無力呻、吟兩聲, 斷了的胳臂軟綿綿地搭在那兒, 人想睜眼, 可劇痛在身,意識明明滅滅像在不斷閃回。

她攢了片刻的力氣, 本該萎頓,但偏不服輸, 將頭揚了起來,露出個虛弱微笑:

「謝珣,我今天就是死在這裡, 也不會認。」

脫脫臉白如紙,一副命若琴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