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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部分

車到青苑賓館,楚天舒在院子門口下了車,與靳洛冰握手告別,徑自往裡走。

來到賓館旋轉門前,竟遇到了伊海濤送郭鴻澤出門。

郭鴻澤頭髮幾乎全白了,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氣色也大不如前,眼睛有些浮腫,目光裡原有的堅毅和威嚴蕩然無存。

春節之前,郭鴻澤周旋於朱敏文、伊海濤和唐逸夫之間,還是談笑風生,說話中氣十足,走路呼呼帶風,三個人都要禮讓他三分,不想才宣佈免去了副書記職位,竟換了個人似的,過去的威勢全無蹤影,連個頭兒似乎都矮了一截,站在神采奕奕的伊海濤身邊,像棵毫無生氣的枝殘葉敗的老樹。

真可謂官在威在,官失勢失,怕是誰都改變不了這個鐵律。

怪不得民間有言:窮吃肉,富吃蝦,有錢有勢吃王八;愛怕丟,情怕偷,官居高位怕退休。

這大概就是官場強人的落寞晚景。

官場太冷酷,給予你時那麼慷慨大方,剝奪你時又如此毫不留情。

楚天舒突然之間感覺到一陣悲涼。

他上前握住郭鴻澤的手,親熱地說:“郭書記,您好啊。”

郭鴻澤顯得有些突兀,睜大眼睛打量了楚天舒一番,說:“哦,小楚啊,我不是書記了,海濤才是書記囉。”

楚天舒笑道:“哪裡,您是我們的老書記嘛。”

聽了一輩子奉承話,耳根都聽出了厚繭,擱在以前這話郭鴻澤肯定不以為然,現在楚天舒這麼說,卻讓郭鴻澤有些激動,他握著楚天舒的手,轉頭對伊海濤說:“海濤,小楚是個實在人,可造之材啊。”

伊海濤忙稱讚說:“郭書記長期從事黨務工作,慧眼識珠啊。”

這時,萬國良把車開過來了,楚天舒忙開了車門,請郭鴻澤上車。

送走郭鴻澤,楚天舒跟著伊海濤回了房間。

一進門,楚天舒就問:“不是和郞書記談事嗎,郭書記怎麼來了?”

伊海濤坐在了沙發上,反問道:“你猜呢?”

楚天舒說:“我猜,應該是他個人安排的事吧?”

伊海濤點頭,又問道:“小楚,你說我該不該幫他說幾句話?”

“這個……”楚天舒一時被問住了,不知道伊海濤是什麼意思,不太敢發表意見。

“怕什麼?又沒有外人,不好說也可以說說看嘛。”伊海濤似乎很有閒心,非要楚天舒說說看法。

楚天舒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老師,我談談感受吧。剛才在外面看見郭書記,不知道為什麼就感覺有點悲涼。我想,誰都會有淡出政壇的這一天吧。”

伊海濤重重地點點頭,輕嘆了口氣,感慨地說:“是啊。他要求也不高,希望能到政協當個副職過渡幾年。鴻澤書記話說得也很實在,他說,並不是貪圖什麼官位,只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下去了,大家會怎麼看他呀。”

樹要皮,人要臉,老同志尤其看重這一點。

郭鴻澤的擔心不無道理,他這幾天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白天黑夜都在想:朱敏文犯了錯誤下了臺那是他咎由自取,罪有應得,我的副書記稀裡糊塗地就被免了,這算怎麼回事呢?大家是不是以為我也跟著犯了錯誤?今後在下屬、親屬們面前還怎麼挺胸抬頭地做人?

郭鴻澤有他的憂慮,伊海濤也有他自己的難處。

當前形勢下,伊海濤所擁有的一把手權力還暫時停留在紙面上,要想在今後的實際工作中體現出一把手的權威,僅有一紙任命是遠遠不夠的,必須能把執政方略乃至個人的主觀意志貫徹落實下去,才稱得上是真正的一把手。

此前,朱敏文、唐逸夫和郭鴻澤在青原經營多年,各自形成了一定的勢力範圍,朱敏文的最強,唐逸夫的次之,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