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郭舉是什麼人?”
“現在知道了。”
“你故意讓乾三也調查一遍,是有何意圖?”
柳婧抬起頭來。
燭光中,她定定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後,柳婧輕聲說道:“郎君貴氣天成,世間小姑無不仰慕……這傾華郡主還是阿婧所遇的第一個貴女,便險些令得阿婧落入連郎君的銀甲衛也不能覺察的陷阱中。
“所以,你想讓我對你放手?”
柳婧沉默,她想道:現有放手有用麼?現在你會放手麼?她的腳下,可還套著兩個鎖心之圈呢。
沉默了一會後,她低聲回道:“不是。”
“不是?”
這一次,柳婧卻不想回答了。
鄧九郎輕嘆一聲,過了一會,他緩緩說道:“說罷,你是怎麼對付傾華和沈信的。”
這一次,他的話音落下後,柳婧有點緊張了。
她放在腿邊的手絞了絞衣角,過了一會才低聲訴說起來。
聽了一會,鄧九郎冷冷地說道:“你前來叫我去東院看看,就是想借我的手擺平一切,令得傾華和沈信醒來後,以為罪魁在我?”
柳婧的頭低了低,她嚥了一下口水,好一會才低應道:“是。”轉眼她又急急解釋道:“這兩人一個是金吾衛的頭領,一個是郡主之尊,我,我的身份太卑,只能搬出主公。”
“……這個時候的這一聲主公,倒是叫得親密!”
柳婧:“……”
“怎地想出這種春藥之策?”
柳婧老老實實地回道:“我想我與他們昔日無冤,他們之所以針對我,不過是妒忌我與主公走得近。既然如此,不如干脆讓這兩人湊成一對,以後女的忙著傷心,男的忙於解釋,也就沒有心力和必要再盯著我為難我了。”
“恩,那手書呢?我鄧九郎的親筆手書呢?”
柳婧:“……”
這一刻,燭光下她臉色白了白,那扣著衣角的手,更絞緊了三分。
說實在的。她之所以緊張,主要是因為這個。
燭光中,鄧九郎目光沉沉地盯著她,慢條斯理地說道:“柳婧機智過人啊。乾脆利落的剪除了敵人後,生恐善後不周,便來找過我,利用我把手足不清的地方都抹去後。還順便留下一個我鄧九郎親筆手書的漏洞,如此一來,傾華和沈信仔細回想追究,只會把事情歸結到我身上,以為他們種種,都是我所害。”
說到這裡,他慢慢站了起來。
揹著外面的月光,鄧九郎那迎著燭光的臉,沉得如鐵。
他沉沉地盯著她。突然聲音一低。語氣極為溫柔地說道:“阿婧。你可知道,歷朝歷代,有不少家族覆滅。便是在宅子裡搜出了造反信函,只要字跡無二。章印瞭然,便是權勢熏天也無法自辯!”
柳婧徹底白了臉,她唇顫抖著,想要抬頭卻又不敢,哆嗦了一會後,她雙膝一軟,慢慢在鄧九郎面前跪了下來。
跪伏在他腳前,柳婧低低地說道:“請郎君放心,便是給柳婧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做出如此之事……再則,阿婧能模仿郎君筆跡一事,郎君已然知曉,派人盯著便是。”
她剛剛說到這裡,地板上那玄黑中泛著流離之光的下服便是一動,轉眼間,穿著長靴的鄧九郎走到了她身前。
他低頭盯著她,輕柔地說道:“估計不說這事。柳氏阿婧,你明明調查出了事實,卻瞞著我不說。既然你如此有主見,又何必在害人之後把黑鍋向我身上來罩?柳婧,我怎麼覺得你欺我利用我已成習慣?”
這話已然很重了。
可他說得最重,柳婧也無法可說。
她伏在地上,煞白著一張俏臉,是的,今天之事,她調查出了王潔的真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