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鄧九郎定定看來的目光中,柳婧提步朝樓梯口走去。
她面無表情,步履輕飄,彷彿一點也不受他的影響,直到與他擦肩而過。
就在彼此相距不過數寸時,柳婧的身子僵了僵,而鄧九郎的手,也在伸到柳婧的手腕邊時,才發現自己做了這個動作似的,呆了呆後生生地垂了下去。
然後,兩人若無其事的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地向下走去。
直到兩人下了樓。刑秀才提步,當他來到一樓大堂時,正好看到柳婧帶來的兩個護衛,在悄無聲息地向外撤去……他們是顧呈的人!
刑秀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而這時,他發現鄧九郎正在向那兩人看去。
鄧九郎是何等身份?他便是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動作,也有人長久地研究,此刻他眼神一瞟,侯在大堂外的眾銀甲衛,便齊刷刷走出一步,攔向兩護衛。
就在這時,鄧九郎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而隨意,“讓他們走吧。”隨隨便便地放走兩護衛後,他轉向柳婧,一看到柳婧,他的神色便隨意不起來,他咽中有點發緊,乾澀地說道:“阿婧。我在不遠處有一個莊子,我們去那裡……”
“不。”柳婧沒有看向他。只是堅持地說道:“就在刑秀這裡談一談。”她轉向刑秀,抿著唇靜靜地盯著他。
刑秀愁得臉都苦了,他有氣無力地說道:“這裡有一個安靜的廂房,我帶你們去。”說罷,他垂頭喪氣地提步就走。
把兩人帶進一個廂房後,刑秀走了出來,一眼看到標槍一樣杵在外面的地五,刑秀有氣無力地說道:“做這兩人的手下挺辛苦的,你說是不是?”地五面無表情地瞟了他一眼。刑秀抬起眼皮。一副我們是同道中人的語氣說道:“你看,你們郎君呢,任性霸道,偏偏老是搞不定一個女人,他要是有能耐,早早就把婦人抱了生了孩子,哪有這麼多你跑我追的事。你說對麼?”
地五繼續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刑秀到是說到了興頭上,又嘰嘰喳喳地說道:“你們郎君搞不定自己的女人雖然有點差勁,不過他最差勁的地方你知道是什麼嗎?他最差勁的地方就是看著我們就橫眉豎眼的。呔,他那婦人,自己寶貴得不得了,就好象我們這些人都會與他爭一樣。最可惱的是,懷疑也就算了,他還有行動。”刑秀整張臉都苦成了一團,“兄弟你一定不知道,你老哥刑秀我現在在長安也算是混得風生水起,每天走在街上,悄悄看來的,明目張膽盯著的,暗中相思的,挑明瞭示愛的,都是不計其數,那美人真是要多少有多少。可現在倒好,你家郎君前腳來了長安,後腳,我就被長安郡守勒令娶他家義女。那義女不知你見過沒有?我跟你說啊,她前天偷偷跑來看我了,在見我第一眼時,她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我回頭一看,那下巴上都是她流的口水……”刑秀說到這裡,生生打了一個寒顫,在地五忍不嘴嘴角一抽時,他繼續嘰裡呱裡地說道:“流完口水後她做了第二件事,那就是重重甩了身邊的婢女幾個耳光。彷彿是怕我不知道她有多威風多像個官家小姑,她一邊甩耳光時她還一邊得意地看著我。接著昨天一天,她出現在我視野中,整整達到九次!兄弟,你想想一天中,你有九次見到一個頭上插了五根釵子,上身五件衣裳,便把紅紫黃白藍五種花色全部用上的蠢女人對著你唏裡嘩啦地流口水……”刑秀黑著一張臉,怨苦無邊地叨叨道:“我昨天整整躲了一天的迷藏不算,今天剛來這翠玉樓,她又跟來了,還差點讓我在我家公子面前露醜……”
刑秀頓了頓,愁眉苦臉地對著地五,好聲好氣地求道:“兄弟,你能不能去跟你家郎君說一聲,其實我這個人最識時務了,我從來就沒有打過他女人的主意,而且只要他一聲令下,我立馬就自己挑個好小姑成親了?”他在‘自己挑’三個字上加重了音。
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