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讓瞧了她一眼,道:“不礙的。”又坐在了徐妙筠身邊。秦萱面色尷尬,小祿子笑眯眯道:“秦姑娘先回去歇著吧。”秦萱強按著不快出了屋子。
徐妙筠卻是心中五味俱全,想起了在杭州時的快樂生活,整天和寶兒一起這兒跑那兒跑的,兩家人都縱容著,是何等的舒心和快樂,直到張家犯了事,她又和哥哥一起來京城,生活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再次相遇,一個成了皇后,一個卻是病危的宮女,不得不讓人感慨人生無常。
伯讓問起張寶兒的身份,徐妙筠這才說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是一起長大的,跟親姐妹似的,張家也是杭州有名的富商,只可惜白閣老下臺時,杭州的沈知府被查辦,張家也跟著倒黴了,這幾年一直沒有音訊,祖母和哥哥也沒提過,我只當是沒事了,怎麼會到這個地步。”
伯讓溫聲道:“既然張寶兒沒事,等她醒了也就能問問張家的事,若是冤枉的,也能替張家平反啊。”徐妙筠不住的點頭,又要叫人去徐家說見到了張寶兒這件事。
徐景煥得了信匆匆進宮,卻是先見的伯讓,伯讓問起張家的事,徐景煥頓足道:“當初張家雖然是被沈知府連累,有些冤枉,可張家大奶奶買賣功名的事卻是真的,也是因為這個被抄的家,當初徐家也是前途未卜,自顧不暇,就沒有插手這件事,後來祖母聽說張家被流放到了苦寒之地,便叫人去送東西,見到了張老太太,互通了音訊,這才放下心來,只是不知寶兒怎麼進了宮。”
伯讓道:“張寶兒和妙筠關係很好?”徐景煥苦笑:“親姐妹似的,妙筠一直說要回杭州瞧寶兒,張家流放的事怕她擔心,壓根沒說。”
伯讓點點頭,道:“那如今要給張家平反如何?”
徐景煥道:“雖說張家是徐家的故舊,可我也不能偏袒,張家買賣功名的事是真的,張老太太,張老爺張家大爺卻是不知情,要說有罪也行,要說沒罪也行,單看怎麼說罷了,如今張老爺已經去了,張老太太倒是熬了過來,只剩下張寶兒兄妹倆,即便平反了,這以後得日子該怎麼過?我看還是要和祖母商量商量再說。”
伯讓應了,讓徐景煥負責辦這件事。
鳳儀宮那邊,張寶兒已然醒了過來,和徐妙筠兩個抱頭痛哭,張寶兒一邊哭一邊自言自語似的:“我是不是在做夢?妙筠,我又見到你了。”
徐妙筠也是哽咽難耐,旁邊繡娟和小祿子頭大如鬥,勸也勸不住,還是丹桂上來勸了:“娘娘,寶兒姑娘身子不好,這麼哭越發不好了,快別傷心了,既然團聚了,以後的好日子還怕沒有麼?”
張寶兒對丹桂也是熟悉的,哭著叫丹桂的名字。
丹桂笑道:“寶兒姑娘也別哭了,娘娘可有了身孕呢,別動了胎氣。”
張寶兒立刻瞪大了眼睛看著徐妙筠,徐妙筠神色微赧,繡娟趁機上前把兩個人分開,又給徐妙筠擦眼淚:“娘娘快別傷心了。”
徐妙筠卻拉著張寶兒的手不肯放:“寶兒你快說說,你怎麼進宮了呢?”
張寶兒回想起以前的事,也是傷心難過,卻沒再繼續哭,反而擦了眼淚道:“去年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祖母哥哥和我得以返鄉,本來祖母說回到杭州也沒落腳的地方。便要來京城投奔徐家,可是在山西的時候祖母病倒了,為了給祖母治病。我便主動提出做宮女,頂替了一個空缺名額。那名小吏負責把祖母的病治好,送她來京城。”
徐妙筠這才鬆了口氣:“你祖母和哥哥還活著,這可太好了,那你爹孃呢?”
張寶兒的眼淚還是湧了出來:“爹死了,娘也死了,祖母身體也不好,要不是看著我和哥哥。也撐不下去了。”
徐妙筠握著她的手不住的安慰:“以後就好了,那些苦日子都過去了。”
張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