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丹丹的這一掌下手可不輕,原本還坐得四平八穩的顧知被她一推,頓時失了重心,手裡的香檳杯歪了一下,剩下的小半杯香檳就這樣潑在了身上。
琥珀色的酒液很快地融進雪白色的裙子,演變成黃褐色的酒漬。顧知終於氣惱地站起來,面色不豫。遊丹丹以為她要動手打自己,連忙退後半步,不偏不倚地倒進繆琛的懷裡。
看著臉色煞白卻強裝鎮定的遊丹丹,顧知忍不住嗤笑一聲。她又看看遊丹丹身後的繆琛,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緘默模樣,顧知心裡對他的鄙視不禁又加深了幾分。
每次都是這樣,遊丹丹打頭陣,繆琛在後面護著。直到她和遊丹丹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他再根據形勢選擇勸架或落井下石。
遊丹丹笨,連自己被繆琛當槍使了都不知道。可是顧知心知肚明,懶得和他們這一對錶兄妹計較。
這樣想著,顧知將手上的香檳杯重重一放,轉身就要去洗手間。
誰想遊丹丹不肯就此作罷,只見她連追幾步,在顧知身後喊道:“顧知,你這個小三的女兒,和你媽一樣不要臉。這種地方是你能來的嗎?也不嫌丟人!”
所謂的風言風語,自顧知記事以來,就沒少聽過。她自問已經麻木,可這並不代表她能容忍別人辱罵顧念慈,儘管她與母親的關係並不親密。
看著顧知停下腳步,遊丹丹忍不住得意,“你要是識相的話,就趕緊從這個酒店滾出去。少在這裡裝什麼清高,也不怕髒了本小姐的眼。”
粗俗難聽的說辭,已經引來不少人的圍觀。顧知閉了閉眼,嘴角牽起一抹冷笑。只見她挺直了背脊回身,再優雅地走到遊丹丹面前,冷冷地問道:“遊丹丹,你剛才說什麼?”
論身量,顧知原本就比遊丹丹高了半個頭,今晚她又穿了10公分的高跟鞋,直挺挺地站在遊丹丹面前,氣勢上已經勝了不少。可是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遊丹丹再心虛也不能怯陣。
“我……我說,你媽媽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你和她一樣不要臉!”她說著,抬了抬胸脯,彷彿這樣就能生出些膽識來。
顧知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新作的指甲,說道:“我媽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如果我沒記錯,我比繆琛還大半歲吧?”
顧知言畢,意料之中地看見繆琛變了臉色——她心裡很清楚,遊麗和繆琛一直不能將她怎麼樣,就是因為她的年齡。
她的眉目長得像顧念慈,可是鼻子和嘴巴卻完全繼承自繆仁恆。光看容貌,就可以肯定她就是繆仁恆的女兒,因此她比繆琛大的這個事實,便成了遊麗心裡一根永遠拔不掉的刺。
關於這件事,遊麗和繆琛都選擇了沉默,可她遊丹丹偏偏不買賬。
“哈哈哈,”只見她大笑幾聲,指著顧知說道:“這那年頭血緣都可以作假,更何況年齡?你說你比琛表哥大,我還說你是顧念慈和別個男人生的野種,故意要賴到我姑父頭上呢!”
顧知不太會吵架,加上她傲,所以也不屑與人起爭執,如今只能被遊丹丹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一道深灰色身影穿過圍觀的人群,無聲地走到顧知身邊。
她氣得渾身發抖,簡玉柏微微穩住她的肩膀,低頭問道:“怎麼了?怎麼每次見你,都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
簡玉柏今晚穿了一套深灰色的登喜路西服,配白色襯衫和深紅色領結。儘管臉上還有剛結束工作的疲倦,但深刻的五官在水晶吊燈的映襯下,是說不出的眉目冷峻。他此刻半側身地站在顧知和遊丹丹之間,儼然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已經有人認出他來,聲音不大不小地討好著:“我看這位小姐一個人好端端地坐著,卻莫名其妙地被人找麻煩,好不晦氣。”
說話人並不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