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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知換完衣服,還順帶洗了個臉。當她一邊擦臉,一邊走出來的時候,食物已經送上來了。
簡玉柏正坐在沙發上看檔案,他抬眼看了下顧知,眼裡頓時就多了抹深沉的意味。
他的T恤很大,衣服下襬恰巧到顧知的膝上兩寸。她正朝他走過來,一對長腿又直又白,在暖黃色的燈光裡閃耀著誘人的光澤。
“看什麼呢?”顧知走到他身邊,學他方才的語氣。
“沒什麼。”簡玉柏輕咳一聲,努力忽視自己體內的某種躁動,“吃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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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烏冬麵,幾碟醬菜。顧知坐在地毯上,安靜地吃著,而簡玉柏就繼續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檔案。
不過一會兒,顧知的手機就“嗡嗡嗡”地震了好幾次。
她面無表情地看向螢幕,最後還是嘆了口氣,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她一邊將手機扔到沙發角落,一邊抬頭去看簡玉柏,卻發現後者也在看自己。
他的眼神很澄澈,顧知有些赧然,“你……都不問嗎?”
“我說了,我會等你對我敞開心扉。如果你不說,我當然也不問。”簡玉柏說著,狀似無意地翻了翻手裡的A4紙。他這幅深明大義的模樣,倒叫顧知更覺得虧欠。
“我……”她躊躇著,坐到簡玉柏的身側,“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
“嗯。”簡玉柏頷首,並沒有再接腔,只低頭看他的檔案,偌大的空間裡,只剩下紙張被翻閱時發出的沙沙聲。
他很安靜,周身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彷彿兩人剛認識時那樣。顧知伸手握住他的小臂,小心翼翼地問他:“你……怎麼了?”
她的掌心很熱,這幅低眉順眼的模樣頓時就喚醒了簡玉柏體內那一股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燥熱。他輕嘆一聲,終於抬眼看她,“顧知,我在吃醋。”
他不是沒見過她劍拔弩張的模樣。第一次在米拉貝爾花園,她被叢覓氣到動手,第二次在金沙灣的宴會廳,遊丹丹的挑釁讓她全身發抖。可是方才,她被眾人圍住,卻是一幅忍氣吞聲、不吭不響的樣子,尤其是她看向楊安桀的眼神,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顧知當然猜不到簡玉柏此刻的心理活動,畢竟他深沉內斂,心事從來不放在臉上。聽到他這麼說,她有些慌張,但也只是張了張嘴,說不出半句話。
“顧知,”簡玉柏的語氣有些無奈,他放下手裡的檔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說:“到這兒來。”
顧知本就有些心虛,此刻只能聽話地窩進他懷裡。
“顧知,我不是聖人,我也會生氣,但我願意包容你。有時候你不想說,或者不知道怎麼說,哪怕和我撒個嬌,我都是可以接受的。”簡玉柏說著,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其實楊安桀能活著回來,我很高興。”
顧知一怔,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如果他死了,你會內疚一輩子,會在心裡記著他一輩子。現在他回來了,至少你再也不用覺得,他是因為你才死在德國的。”
簡玉柏的一雙眼睛浩瀚如大海,但他說的每個字都燦若流星,在顧知的心裡劃出燦爛的火花。她聽著,眼裡頓時有了淚光,只見她緊緊握住他的手,說道:“謝謝你……”
微涼的手指撫過她的眼角,簡玉柏的氣息離她很近,“我要獎賞。”
話音剛落,他便含住了她的唇。不似平日的溫柔繾綣,今夜的簡玉柏竟帶了絲狠戾掠奪的殺氣。顧知能夠感受到他的手,正掠過自己的T恤下襬,往更深處探去。
情到最濃處,簡玉柏輕輕咬住她的下嘴唇,氣息不穩地問道:“顧知,我是誰?”
“玉柏……簡玉柏……”身上彷彿有火在燒,顧知回答著,下一秒就被他的熱情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