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一向明媚嬌豔的天空,此刻陰沉得象死人的臉色。北風吹起大塊大塊的黃雲,順帶也吹起馬四順花白的頭髮,讓剛剛過了耳順之年的老馬帶了幾分悲壯的氣息。馬四順痛定思痛,四順,四順,意思難道是隻能夠順到四十多歲?馬四順懊悔萬分,覺得自己的父母把名字給起錯了!應該叫做馬七順馬八順,或者更加徹底一點,叫馬百順!
蘇一鳴慢慢啜了口酒,優雅地晃了晃酒杯,忽然想到了程雨非。他的成功也算是拜她所賜。因此他再次撥了程雨非的電話,還是沒有人接。
苦笑一下他發了個簡訊:人算不如天算。因為傷了眼睛沒去G市,丟了筆生意,沒想到因禍得福,躲過了南方的雪災,多賺了兩筆生意。
程雨非回得很快:禍福相依。
蘇一鳴有些意外的驚喜,從手機表情裡挑了個擠眉弄眼的小人頭髮了過去。
程雨非又回了:蘇總眼睛還沒好?怎麼左邊一隻又睜不開了?
蘇一鳴微微愣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己發的表情小人,果然擠著左眼,頓時樂不可支,笑著繼續發簡訊,還加了一個調皮吐舌頭的表情小人:水至清則無魚,做領導就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程雨非反應不慢:精闢。但是舌頭怎麼這麼大?
蘇一鳴:是不是中了誰的毒?我那天似乎嘗過……糞?
程雨非迅速避重就輕:什麼時候剃了光頭?
蘇一鳴看了看錶情小人光溜溜圓滾滾的腦袋,失聲大笑:剛剛。削髮明志,誓把人民醫生勾上手。
那邊再沒有簡訊過來,蘇一鳴等了會兒,斂了笑,撥回去,沒人接。頓覺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一顆心從峰頂直落谷底。
她是故意不接電話。可以聊天,可以開玩笑,但是不能涉及男女之情。她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確,她的心意絲毫不加掩飾。
蘇一鳴心口悶悶的疼了起來,忍不住灌了幾口酒,嗆得咳了幾聲。似乎已經有了那麼一段時間,他沒被女人拒絕過了。對他示好的女人越來越多,四周鮮花簇擁,他雖然警惕著她們的用心,卻免不了沾沾自喜,得瑟得有些找不著北。
至於程雨非,按照自己的評估,相貌清秀,身材窈窕,個性引人,但是年歲大了。奔三的女人就像一朵怒放的玫瑰,再過去一刻,便是凋零憔悴不忍卒睹的命運。這樣的女人,是沒什麼很大的資格挑三揀四的。現在擺著自己這麼一個鑽石王老五主動湊上跟前,她竟然一巴掌給推了。這讓他覺得很沒面子,就像費盡心思一擊,卻全力的撲空,怎麼著都不得勁。
蘇一鳴坐臥不寧了半晌,忽然回過神來,媽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就是為個女人,搞得滿心的雞犬不寧,值得麼!一定是自己最近憋的時間久了,陰陽失衡了!得趕緊先找個女人滋陰洩陽。正思慮著,陸野平的電話雪中送炭來了。陸野平估摸著蘇一鳴的傷勢好的差不多可以跟D罩杯見面了,卻遲遲得不到蘇一鳴的積極反饋,心下禁不住有些著急,就殷勤地過來投石問路了。
蘇一鳴精神頓時一振,馬上約見了D罩杯美人,約在一個很有情調的咖啡吧。雖然他起來的時候有些後悔,剛剛酒喝得猛了,有些頭暈腦脹的,有損於自己發揮舌燦蓮花口若懸河的才華,似乎不是很適合約見美女。
天色陰沉,雖是下午,光線卻昏暗,襯得咖啡館裡柔媚的燈光更有一種曖昧的情調。音樂低到若有若無,象一隻脆弱的蝴蝶,在咖啡館裡輕盈的飛舞,每每在人的額際髮梢搔一下,卻又飛一般的逃到別處去了。
蘇一鳴扶著有些暈痛的頭,喝了一口咖啡,看了一下時間。儘管他一再暗示陸野平可以不出現,可那個老小子硬說今天下午沒課,要跟過來,還對蘇一鳴信誓旦旦:“……什麼時候你需要我消失,做個暗示,我就立馬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