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沈嶠捂著胸口,困難地安慰兩人,嘴裡卻滿是血腥氣。
寶雲等人不是什麼三腳貓,作為合歡宗長老,即使不入天下十大,他們同樣是江湖有數的高手,以沈嶠如今的實力,一口氣殺了兩人,聽起來威風,但他同樣也付出不少代價。
方才交手之時,他同樣身中數掌,如果陳恭不被他所表現出來的強悍所矇騙震懾,而留心觀察的話,就不難發現沈嶠當時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
竇言淚眼汪汪,強忍著沒有掉下來。
“不準哭!”宇文誦對她道,“前面有個亭子,我來過的,我們去那裡坐一下。”
沈嶠思忖方才他們幾人交手之時,城中沒有追兵出來,想必宇文憲的事情也有不少人暗中同情幫忙,一時半會不至於有危險,就沒有忙著強提真氣帶他們走。
竇言忙點點頭,兩人扶著沈嶠往前走。
走了沒多遠,拐過一個彎,果然看見一個小亭子。
只是亭子裡卻立著兩個人。
亭外還繫著一匹馬。
“是阿爹!”沒等沈嶠反應,竇言就眼尖認出對方身份,但她沒有拋下沈嶠,反而依舊攙扶著沈嶠,直至來到亭中,方才飛撲過去。
“阿爹!”
“阿言!”
竇毅將女兒緊緊摟住,滿臉焦灼霎時化為驚喜。
宇文誦眼見這一幕,不由想起慘死的父親,忍耐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撲簌撲簌掉下來。
一隻手覆上他的腦袋,輕輕摩挲,帶著溫暖。
是沈嶠。
宇文誦沒有說話,沒有抽泣出聲,只是忍不住靠近沈嶠些許,依偎在他身邊。
短短時間之內,他們之間已經建立起一種無言的信任和默契,這是經過生死考驗換來的。
竇毅向沈嶠拱手躬身:“多謝沈道尊對小女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毅沒齒難忘!”
他是發自內心的感激,所以連尊稱也換作對道門中人至高的敬稱。
當年沈嶠之師祁鳳閣,同樣得稱一聲祁鳳道尊。
“竇郎君不必客氣!”沈嶠的聲音有些黯啞虛弱。
“在下終南派長孫晟,當日在蘇家壽宴上,與沈道尊有過一面之緣,您也許還記得我。”竇毅身旁的人開口道,一面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這是玉露丸,終南派用來治內傷的,還有些效用,請沈道尊收下。”
沈嶠也不與他客氣,道謝之後便接過來。
長孫晟:“齊王之冤,天下皆知,可惜功高震主,今上倒行逆施,陷害忠良,人人皆知,晟因身後還有家族要照料,行事多有顧忌,如今見道尊所為,方覺羞愧,請受晟一拜!”
沈嶠伸手扶住他:“道有三千,各人選擇的道不同,本也沒什麼可非議的,若沒有你們在背後相幫,我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脫身。蘇家不似我孑然一身,無牽無掛,蘇氏滿門老小還在長安,方才卻與我一道當面反抗宇文贇,他們不會有事罷?”
長孫晟:“是,您放心,我師從終南派,長孫家在長安也還有些關係,可以將蘇家人都暗中帶往終南山去暫避。不如您也帶著宇文七郎一併上山,終南山雖然不是什麼名門大派,總還是有些勇氣對抗周主爪牙的。”
沈嶠卻搖搖頭:“不了,終南山離長安近,若宇文贇執意追究到底,終歸併非久留之地,我想帶他走遠一些,徹底脫離危險再說。”
長孫晟與竇毅相望一眼,前者嘆息:“也罷,此馬雖非千里馬,卻也是難得一見的名駒,道尊如今身有不便,以其代步,想必也方便許多!”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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