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支住額角:“你懂的,他就是對自己的房子最熟悉,最能掌握;而M國其他的地方他還並未能完全瞭解,於是他自己的房子便成了情急之下幾乎唯一的選擇。”
時年也是沒想到:“……他真的是當初綁了熊潔的疑犯?”
皇甫華章聳了聳肩,卻是抬眸盯著那男子:“這位小姐在問你話呢。好好說,若叫這位小姐聽得滿意了,我會重重有賞。”
那人一呆,忙轉眸來看時年,緊接著竟然噗通
跪下了。
“小姐,這位小姐……一看你就是和善,你一定是個好人。小姐你幫我說說好話,讓這位先生放了我吧。”
時年有些喘不上氣來。
小時候她聽把繪聲繪色講述過如何與嫌疑犯鬥智鬥勇,是如何用智慧掰開了嫌犯的嘴,讓他們認罪的。
來M國後,她也曾經參與過許多回湯燕卿他們對嫌犯的訊問,隔著單層鍍膜玻璃親眼看見他們的唇槍舌劍。
卻還從未曾經歷過眼前這種的。
眼前這種,實則已經涉嫌違法,有私刑逼供的意味。
這與她身為警員女兒的觀念有些牴觸,她便忍不住低低對皇甫華章說:“先生,這樣不合適。”
皇甫華章偏首向她望來:“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這世上的惡人會醜惡到超乎你的想象。便如你眼前這個人,他也瞧出了你對我而言的特別,於是他很會利用這個條件,想讓你同情他,從而影響了我對他的裁決。”
“作惡的人,就不配再有尊嚴。”
。
時年悄然攥緊指尖,轉眸去望那人。
“你想讓我同情你,也行。我總歸是個女人,又跟你同是華人,我也願意同情你一回,願意替你求情——只是有一個前提,你得一五一十說實話。我們問你什麼你都照實了回答。”
“你若做到了,讓我看見你的誠意,那我就如你所願,履行我對你的承諾。倘若相反,你是覺著我是個女人,心軟、好騙,所以你就只想利用我而不肯說實話……那就對不起了,我縱然還會不忍心,可是我也會悉聽這位先生的安排,我個人不置一詞。”
時年的話叫那個人登時兩眼湧起絕望。
在場的那兩個男子,甚至門廳裡的那個女子,也都轉頭向時年望過來。儘管目光只有一瞬,便極快調開,可是時年還是敏銳捕捉他們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
便連皇甫華章也轉過頭來望住她,驚喜地挑起了長眉。
她紅了臉,垂首低低說:“我這樣,可還算有了一點點先生的風格?”
皇甫華章便又低低笑起來,伸手捉著她的手腕,輕輕搖了搖。
“已經做得很好。”
時年紅著臉抬眼盯住那男子:“還不說?你還要讓我等多久?該不會是打算讓我等到地老天荒,等到咱們這些人都化成了骨頭渣子,然後你就可以再也不回答了,嗯?”
。
那人終於再沒有退路,只能黯然地平靜下來。默默垂首,眼觀鼻,鼻觀口。
“沒錯,當初就是我綁架了那個女記者的!”
他認了,可是時年心中的疑竇卻無法消除。
“你從前可認識熊潔?還是你們兩個從前結過仇?”
那人搖頭:“私人性質的話,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綁了她?還有,別人綁人一定有個利益訴求,那你究竟想要藉著這場綁架,達到什麼目的?”時年一想到熊潔的慘死,心下都有些兜不住氣。
是事業上的對手,熊潔曾經幹出的那些破事兒,她也根本就不打算饒了熊潔……可是卻不等於,她能受得了親眼看著熊潔被火海吞沒,然後就剩下了一堆焦了的殘骸!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