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他就笑了。都過去多少年了,這種假設還有什麼意義?
湯燕卿追問:“依你來看,喬治的人最可能將孩子帶到哪裡去?”
既然喬治和詹姆士還能心意相通,也許詹姆士的意見會更有參考性。
詹姆士再眯起眼睛來,目光落在燕翦面上,一字一頓說:“我,不知道。”
燕翦惱極,彎腰抓起自己的鞋子便扔向他。
她可真是不留情,鞋跟直刨向他面門來。詹姆士蹙眉,一個閃身,堪堪避了開去。
湯燕卿也聽見了,再追問一聲:“詹姆士,你身邊有誰在?!”
行為分析不僅僅是用眼觀察,聽其聲息也可判斷。他此時跟詹姆士談論這樣要緊的話題,他自己都是全神貫注,可是顯然詹姆士卻在分神。
這種分神不是來自詹姆士的傲慢和輕視,而是客觀情形之下的分神。他能憑藉詹姆士現在的聲音情態想象到詹姆士此時所處的場景:詹姆士的眼睛一直在目不轉睛地望著什麼。
詹姆士對那個人所投入的專注,分明比對他還多。
湯燕卿是不自覺地想到了燕翦。
。
在辦案過程裡,燕衣提出了也不能放鬆對詹姆士的警惕,而派出去的人手並未發現詹姆士有何異常。在彼時警方沒辦法再調集更多人手來監視詹姆士的情形之下,燕翦在一個夜晚不聲不響地遞給他一個行動硬碟。他開啟看,裡面是密密麻麻的音訊檔案,點開聽,竟然是詹姆士在辦公室裡所說的話。記錄十分詳細,幾乎一天24小時都囊括了,不管何時,只要詹姆士出現在辦公室,說過話,便都被記錄了下來。
燕翦悄無聲息地幫了他大忙。而城堡裡有時候是喬治,而不是皇甫華章本人;以及莫涯村的名字便是這樣被他知道。
他大喜過望,也小心地追問過燕翦是怎麼得到的,燕翦只說因緣巧合替詹姆士裝修辦公室,就這麼埋下了竊聽裝置。至於燕翦跟詹姆士之間是怎麼認識的,燕翦就不肯多說了,只是說在店裡偶然認識罷了。
對此,湯燕卿心下情知有事,可是這一段時間的實在太多,他就沒能找出一塊獨立的時間來跟燕翦說個清楚。只是心下一直存著歉疚,從當初處理小聲的事情的時候就開始了。
那時候大姐忽地被捲進案子,便所有人都同情大姐,都設法想將大姐營救出來,於是在大姐、小聲和燕翦的三角關係上,便無一例外都站在了大姐一邊,心下未免對燕翦有所指責。
其實現在想來,燕翦愛上小聲,這也是最樸素的感情
,與心機無關,本來也並沒有什麼錯。更何況她是家裡的小妹妹,從小都習慣了被長輩和兄姐捧在掌心的,當初她孤立無助的時候又該是多麼悲傷……
可是她沒有就此消沉,反倒自己扛起了大姐的店,更悄然無聲地拿出了詹姆士的錄音。這叫他這個當哥哥的,總覺情有不堪。
於是直覺地,他十分擔心燕翦和詹姆士在私下裡還有交易。詹姆士也是佛德家的孩子,他絕不可能是燕翦能這麼簡單就能對付得了的,他最怕的是燕翦受詹姆士矇騙。他絕對不希望為了自己的案子,為了自己的事,而讓自己的家人、尤其是這個最小的妹妹付出什麼沉重的代價。
他便沉聲問:“是燕翦麼?”
。
詹姆士也嚇了一跳,不由得望住燕翦,朝手機冷笑一聲:“你瘋了麼?”
湯燕卿朝手機大聲喊了一聲:“燕翦,是不是你在?”
房間裡好靜,儘管詹姆士沒開擴音,可是燕翦還是聽見了小哥那一聲厲喝。
宛如重錘砸下,她的淚唰地就流了下來。
她不想被家人發現的,儘管此時小哥並不是就在眼前,而只是在手機裡猜測,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