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樂樂的眼睫毛動了動，語氣很淡，“是這樣的。”

葉秋原本已經在死死的剋制自己的情緒了，從那天她在病房外聽到唐樂樂的話開始，她就知道自己無權再怪罪唐樂樂的任何。

她知道自己失去資格也不再準備干涉他們兩之間的事情。

可是此時唐樂樂那張寡淡而沒有情緒的臉還是輕而易舉的勾起了她所有的憤怒，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我承認我對不起，我確確實實的對不起你，你想怎麼報復我我都無話可說，可是唐樂樂——”

“墨謙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你要置他於死地？他到底哪裡這麼對不起你了你說！！！”

唐樂樂閉上眼睛，只是安靜的站著，“他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只是我想走而已，你誤會了，我沒有想置他於死地。”

“你沒想置他於死地你現在已經要了他半條命了——”

“秋兒！”戰老已經走了過來，嚴肅的打斷了葉秋歇斯底里的質問，老人家的身影彷彿已經蒼老了幾歲，他拍拍葉秋的肩膀，“樂樂也不是故意的，你的兒子現在有多偏執你也知道，要不是逼不得已，樂樂也不會這麼做，墨謙還在做手術，你別在這裡發脾氣了。”

葉秋放低自己的語調，“唐樂樂，不管我們家多對不起你，但是你應該清楚墨謙這是第二次因為你走在死亡線上了，我求得不多，如果他大難不死能活過來，求你不要刺激他。”

應該是她現在已經受不起任何的刺激了。

她早年喪女，難道現在還要連唯一的兒子也失去嗎？

唐樂樂沒有理會葉秋的話，甚至也沒有主動的跟戰老打招呼，自己找了個位置就坐下來了，低著頭一動不動的等著。

她偶爾抬頭看一眼手術室的紅燈，可以輕易的想起上一次她在手術外等他出來時心情。

她可以回憶得起來那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可一度覺得恍若隔世，那樣的心情遙遠得彷彿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步數瞥了她一眼，然後也找了個地方自顧自的坐下等著。

戰墨謙。

手術結束的時候，已經將近是天黑了。

手術室的門才開啟，步數最先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怎麼樣，頭兒怎麼樣？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葉秋和戰老也隨即走了過去，一臉擔憂的問道，“怎麼樣？墨謙怎麼樣了？”

季昊把口罩摘了下來，遠遠的看了一眼站在遠處沒有再動的唐樂樂。

年輕俊美的臉上滿是疲憊，“沒事，命撿回來了，轉到加護病房，如果沒出什麼大礙的話，可以轉普通病房了。”

槍傷沒有傷到要害所以不那麼嚴重，至於車禍，應該感謝戰大少雖然情商低但是好歹腦子轉得快，知道怎麼樣能把傷害降到最低，所以才好歹救回了一條命。

他不知道那男人頂著一顆子彈不去醫院還要開車去追女人，到底是怎麼樣的奇葩才做得出來的事。

作為主治醫生和他多年的發小哥們，季醫生倍覺無愛。

“樂樂，”唐樂樂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戰老蒼勁的聲音就在她的頭頂響起了，“老頭子有件事想拜託你。”

唐樂樂抬頭，“您說。”

“你和墨謙的感情，他自己強求不來，我一個糟老頭也沒辦法強求，你若是真的覺得跟他過不下去了想離開，我也沒辦法強留你，”他嘆了口氣，渾濁的眼睛裡是殷切的請求，“只是樂樂，你也知道他連自己的傷都不顧就要去追你，人有多偏執，他現在傷得這麼重……不管怎麼樣，能不能等他的傷調養得穩定下來了……再考慮離婚離開的事情？”

唐樂樂一直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終於變得茫然起來，“留下來？”

她不答應，豈非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