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一襲白衣,神情淡漠,遠遠立在人群后,初秋午後的陽光落在他身上更顯得他眉似遠山,面若冠玉。郝語環看得心中怦怦直跳,忍不住暗道:“若是能知道他的名字便好了。”可一想起那天自己當著他的面出了那麼大一個醜。心裡又覺得羞憤難當。雖說事後祖父安撫了她許久,並親口許諾回去後定會好生補償她,可頭面首飾再華麗精美,得不到心上人的垂青,也只不過是一件死物罷了。此時見到何意目光柔和的望著身前那帷帽少女。她心中不由有些嫉妒,只將嘴唇咬得死白。
醫聖後人?
整天戴著帷帽不敢見人,肯定模樣奇醜無比。
大晉民風開放,除了王謝這等百年世家在女子教養上極其苛刻,京中其他貴女都極少有人出行戴著帷帽。越是美貌,便越是驕傲;不展露自己的美貌,又如何收穫他人羨豔的眼神?當年謝郎踏春。百豔隨行,若不將臉露出來,就是追到天荒地老,人家也不認識你。郝語環越想越覺得有理,看著何意竟然一直跟在阿苒身邊,簡直痛心疾首。恨不得取而代之。
站在她身邊的郝源道卻沒有注意到自己孫女的異樣。自從得知施槐巍竟然不知羞恥的拜阿苒為師之後,他就想盡辦法要去討好藥王谷。此時這麼一說,倒引得屋頂上那少年朝這邊望來,只見他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微微一挑眉。聲音清冷道:“閣下莫非是來自京中的太醫令麼?”
郝源道連忙點頭道:“正是。”
那少年哼了一聲,道:“總算來了個明事理的……發給你們的神醫帖上說的很清楚,藥王神煉全憑自願,並不強求。若是對谷主的安排不滿,藥王谷也不會強行挽留。”他那話裡的意思就是愛來來,不來滾。
郝源道臉上立即堆滿了笑容,恭敬道:“客隨主便,我等既然來到這裡,自然願意聽從藥王谷的安排。”
眾人見太醫令都如此低聲下氣的配合,心知自己若是再嚷嚷下去,只怕更討不到好處,當下幾個帶頭挑事的人便悄悄退了下去。
那少年環顧眾人一眼,見眾人漸漸平靜下來,這才緩和了語氣道:“雖說所有人都可以參加,卻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到谷中。手持神醫帖的自然可以直接進入,沒有收到邀請的人,若有本事能破解得了藥王谷的屏山迷障,谷主也不會將你們卻之門外。”一面拍了拍衣裳,扛起那根旗杆道,“想要去藥王谷的人,請跟我來。湊熱鬧的就不必了,就算來了你也進不去,何必自討沒趣?”
他話音剛落,就有人忍不住問道:“屏山迷障?那是什麼東西?”
那少年懶洋洋一笑,道:“你去了自然就知道。”
阿苒轉頭向何意低聲問道:“那人你認識麼?”
何意見她轉過頭來立即恢復到冰冷的表情,言簡意賅道:“藥王谷的人我都不認識。”
阿苒吃了一驚,眨了眨眼道:“既然都不認識,你又怎麼知道藥王谷在這?”
何意語氣淡淡的道:“何氏劍法學得越深,死得越快,本門歷任掌門十之八jiu都曾去藥王谷求醫過。知道藥王谷在哪又有什麼稀奇?”
阿苒忽然覺得脊背一陣發寒,半晌,才低聲問:“那你如何肯定藥王谷的人見了你一定會出手幫忙?”
何意冷冷道:“能不能治癒是一回事,肯不肯幫忙又是另外一回事。藥王谷、巧匠宗與我何氏劍門能夠三足鼎立共存數百年,自然不會傻到與我們作對。只不過來藥王谷求醫代價也不小,就看能不能夠承受得住了。”
阿苒愣愣道:“什麼代價?”
何意垂下眼簾,深吸一口氣道:“這要等見了他們才能知道。”說著便要跟上去。
阿苒連忙拉住他的衣袖,又問:“那以前你們……本門那些掌門又是怎麼進去的?”
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