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淵則如撲入了白色的油漆一般。
剎那後,落定。
白淵側頭看了眼腳下剛剛給兇無忌用的銅鏡。
銅鏡裡,他一身慘白,甚至連雙眼、耳鼻和嘴巴,都被「加工」成了「美美」的模樣,黑髮亦是渾然慘白,垂落在身後,整個人如同一個……東方式樣的「毒液」。
或許「毒液」那種光溜溜的東西並不足以形容此時的他。
而是用一個覆蓋著慘白鎧甲的身形更合適。
再接著,白淵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躍出了棺材,站在了幽靈沙洲第二重天的黑白世界裡。
白淵心跳加快,覺得可能死定了。
但待到落定,【妙道】卻是沒有給出任何危險提示。
白淵站在棺材蓋上,看著四周,一種突然到來的自由從心底慢慢生出。
他忽地恍然了……
兇無忌本身,就和老林的棺材車有同樣的作用。
換句話說,他只要「穿」著兇無忌,那麼……就自由了??!
只是好冷……好像寒冬臘月天穿著一層冰制的鎧甲。
「小玉……小玉……」白淵喊著,「幫下忙。」
林小玉正所在他懷裡,此時被兇無忌包住,她也嚇壞了。
聽到白淵喊話,她不明所以。
白淵道:「用鬼氣把我做一個隔層……就像我進棺材時。」
「嗷」林小玉瞬間鋪展開,作為「內衣」穿在了白淵身體上,幫他稍稍擋住了兇無忌的氣溫。
果然,氣溫到了白淵可以承受的層次。
白淵長舒一口氣。
自由來的太突然。
他起身縱越,想要感受下這自由……
結果,卻發現動不了。
他想往東走,結果他的身子卻往西狂奔而去,
狂奔了一陣,他又如閃電般激射而出,破開了幽靈沙洲的界膜,沖入了冰涼的通天河水中。
再接著冒出水面,身上卻滴水不沾,在此時一輪懸天孤照的殘月下,貼著這不見邊際的水面筆直而飛,如一道慘白的閃電射至了岸邊。
岸邊,是個漁村。
村前橋邊斜坡與水交界處,正有個浣衣女正一邊閒聊著,一邊抓著棒槌在捶打衣服。
忽地,一股尖銳到刺入骨髓的寒冷散發而來。
氣氛一瞬變得詭異而凝滯。
一個微瘦浣衣女只覺左腳腳踝被什麼東西突兀地抓住了,那東西以一種她根本無法抵抗的怪力拖著她直往幽黑的水下而去,這個浣衣女驚恐地尖叫起來:「救命救命啊」
旁邊一個身形稍胖的女人剛有所反應,頭頂的樹枝上卻忽地懸掛下一個草繩,草繩掛在她脖子上,猛地收縮,繼而猛地提起,將她掛在了枝頭。
微胖的女人駭的魂飛魄散,雙手死死抓著那草繩,想要掰開,但卻無能為力,
只能雙腳胡亂蹬著,帶動身形也是來回搖晃,
而樹枝也咯吱咯吱地響著,於這夜色裡格外滲人。
再旁邊的幾個女人徹底呆住了,她們剛想要做些什麼,卻也忽地動作詭異而反常,卻是以不同的方式在尋死……
她們的瞳孔裡充滿了恐懼,可是她們的身體卻不由自主。
她們所能做的,只有憑著本能大聲呼救。
可這根本沒用。
再過頂多十多秒,她們就會死。
可忽然之間,沒有任何徵兆地……抓著微瘦浣衣女腳踝的東西鬆手了,吊著微胖女人的草繩消失了,其他女人也各自恢復了正常。
她們驚疑不定,嚇得各自往漁村跑去,但卻再沒發生意外。
……
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