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他想起今天這一幕,也必然會善待安家。
是的……
就這些,其他沒了。
感情什麼的,不存在的……
諸多念頭一閃而過,安雪右手沉下,握住腰間長劍,然後道:「希望先生,說話算話。」
白淵淡淡道:「自是如此。」
安雪深吸一口氣,看向假扮白淵的無情,想說什麼,可只是嘴唇嚅動了兩下,便是什麼都沒說,隨後,她五指緊握,瞬間拔劍,往脖子抹去。
白淵真的震驚了……他只是心血來潮,想要一試,沒想到小郡主還真是說自殺就自殺……
他心底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是一個願意為他死的女人麼?
然而,小郡主這樣的武功在他面前,完全是放慢了無數倍的慢動作。
他屈指一彈,一道恰到好處的勁氣如電光,砸在小郡主手上。
小郡主只覺虎口一麻,長劍便脫手了。
白淵淡淡道:「郡主不必如此,我與殿下並無仇恨,剛剛不過一試……殿下與郡主的感情,真是令人羨慕。」
小郡主在鬼門關前打了個轉,此時大起大落,又聽得這樣的話,便是徹底愣在當場,但是她鼓起勇氣道:「先生既與殿下無仇,為何要抓他?」
白淵淡淡道:「郡主莫急,我不過想問殿下一個問題罷了。」
然後,他側頭看向無情。
無情正覷眼看著他……
目光裡充滿了看一個「社死之人」的表情……
白淵心底暗暗老臉一紅,但該演的還得演。
於是,他揚聲問:「無名請問一句,這普天之下,百姓,社稷,君王……殿下以為孰輕孰重?」
六皇子愣了下,似是陷入了思索之色。
下面的小郡主已經在為他著急了。
而遠處的小佛爺、墨娘等人也是隱約明白了意思。
從剛剛的一番言論裡,他們已經知道先生是個心懷蒼生和天下的人,所以……先生這是在考殿下。
若是殿下答對了,先生很可能會幫殿下。
可是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呢?
正常來說,自是君王為重,社稷次之,百姓則是浮萍,當更次之。
這個答案幾乎是烙印在每個人心底的,甚至如果有人問他們,他們會想都不想就直接說出答案。
但他們也知道這個答案不夠理想主義,肯定不行。
要過關,得撒謊。
可是……
沒有人能夠在無名先生的面前撒謊。
你若要說話,每一句便只能是真心話。
可是,六皇子卻是眉頭緊鎖,在沉默、在思索。
白淵靜靜看著面前的無情,心底怪怪的,不過……他不得不讚嘆,無情的演技是真的好。
這一刻……無情把一個「年少不知愁滋味,未歷紅塵卻說空,然後食髓又知味,花天酒地風流郎」的六殿下,在經過了今晚之事,歷經了大悲大喜,在生死之間徘徊了一圈兒,繼而在思索的形象演的淋漓盡致……
即便是此時樓閣下的人,都能清晰地感到他的情緒,他的想法,也能知道他為何而沉默。
良久……
又良久……
六皇子緩緩開了口,用一種略帶滄桑,又包含信念的語氣,擲地有聲道:「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這句話,其實是白淵教她說的。
可無情自己說來,竟也有一番感動。
白淵沉默著,演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繼而道了聲:「好!」
「好一個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