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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一個半時辰後。
酒樓的雅間房門被推開了。
長髯白袍的男子走入,其雙目好似天上驚雷耀電,令人不敢直視。
無相緊隨其後,急忙要介紹,他知道呂家這位的脾氣,生怕兩人話還未說就打起來。
但出乎無相意料之外的是,長髯白袍男子卻行禮,謙和道:「呂家學士呂純元,見過無名先生。」
這態度讓無相徹底愣了愣。
在他看來,呂純元根本不是這麼禮貌的人,也不是害怕什麼強者的人,這是一個心比天高、寧死不屈的人。
而呂純元自身的實力亦是深不可測,據老師說,很可能已經達到了六品或是偽六品,這般的人物完全無需在無名先生面前如此……
即便真要行禮,也得做過一場分了輸贏再說。
這到底是是怎麼回事?
無相正疑惑時,呂純元後續的話卻解了他的困惑。
「呂某敬的不是先生的本事,而是先生的為人。
先生身為強者,卻從不濫用力量,劍下無一冤魂。
呂某本以為此事有誇張之嫌,先生身處黑暗,怎可能不殺錯人?
可……今日一見,呂某竟覺先生比之傳聞更勝三分。
呂某見過許多強者,但如先生這般明明臻至高處,神色卻猶似平常的,呂某從未見過,故而知先生乃可深交之人。」
白淵被他說的自己差點兒就信了。
他淡淡回了一禮,道:「純元先生,請坐。」
呂純元坐下,道:「請說。」
白淵開門見山道:「純元先生果以為蘇紫是古妖文明的重要妖精麼?」
呂純元緩緩搖頭。
在無名先生這般的人物面前,他不會說謊,這是強者對於強者的尊重,若是說謊便是落了小道,心底終生蒙垢,因小失大,不值得。
呂純元道:「不瞞先生,我從未認為那小狐狸精乃是古妖文明的重要妖精,我呂家要斬她,另有它意。」
白淵道:「何意?」
呂純元道:「先生有參與奪嫡麼?若是沒有,只要先生肯支援弘王,那呂某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白淵道:「我無意捲入奪嫡。」
呂純元道:「那先生是站在何立場,來管此事?」
白淵淡淡道:「人族。」
「人族?」
呂純元著實地愣了下,然後雙目閉上,沉吟良久,道,「呂某佩服,若如此呂某還藏著,著實有些不妥了。」
白淵自然不信。
呂純元雖然是儒門學生,但卻是儒門三家之中管事兒最多的呂家人,而且還是支援弘王奪嫡的政客。
這樣的人,若和你說「願意將一切實情相告」,那應該只會說三分,若是再刨根究底了,那大概會說四五分,想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你得真正地和他同一陣營了,那才可能。
所以,呂純元又是矛盾的。
一方面,他心底有儒門學問,一方面,他又是個政客。
呂純元道:「有人借那小妖生事,並且還牽扯出了古妖文明。
我呂家雖知那是普通小妖,卻不知是誰在和古妖文明勾結,故而將計就計,想要引出這幕後之人,然後……當斬則斬。
先生以為如何?」
他是借事生事,所以對呂成那般出賣狐妖的行逕自然不齒,只覺多聽一句都是汙了耳朵。
對呂子義的呵斥,卻是因為子義容易心軟,故而需要正他心神,讓他不可對古妖生出任何同情之心,也算是因材施教。
而白淵聽了他的話,則是舒了口氣,眼前這呂純元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