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令白一想也是,派個少年帶著藏寶圖千里迢迢地過來送錢,對武獨來說又有什麼好處?
“這廝先是叛了趙將軍,又害死了李漸鴻。”邊令白哭笑不得道,“雖託庇於牧曠達麾下,想必也是日子不好過,要再找條謀生的路子。”
“武獨其人優柔寡斷。”費宏德說,“且投靠牧家後,昌流君必容不得他出人頭地,除前來歸順將軍以外,無路可走,乃是預料之中。”
“若不是賀蘭羯早一步來投。”邊令白說,“武獨能為我所用,倒是不錯的。”
費宏德嘆了口氣,朝邊令白說:“說到賀蘭羯,我始終是反對您收留他的,若被朝廷得知他在您麾下,先帝這樁命案,您便撇不開了。”
“罷了罷了。”邊令白不耐煩地一揮手,說,“不必再說了。”
費宏德點點頭,說:“近幾日,我便著手勘察此地。”
費宏德起身告辭,待費宏德走後,邊令白又滿臉堆笑,展開那地圖反覆看,一臉貪婪神色。
武獨與段嶺在暗夜裡穿過走廊回去。
清風吹來,段嶺突然停下腳步,感覺到了什麼,站在走廊前。
潼關一輪明月,大得如同幻景一般,將它的清輝灑向大地。武獨停下腳步,眉毛微一動,不解地看著段嶺。
“怎麼了?”武獨問。
段嶺搖搖頭,有股奇怪的感覺,卻一下說不出來。
武獨一手搭在段嶺肩上,站在他的身後,與他一同望向院外,悠悠明月下,段嶺有種錯覺,彷彿自己真的成為了那個“趙融”。
“滇池的水,潼關的月。”武獨說,“玉衡山的青松,藍關的雪。”
段嶺馬上回頭,朝武獨說:“你也知道?”
“知道什麼?”武獨莫名其妙地說。
“那些……”段嶺想起了李漸鴻朝他說過的中原大地,沉吟片刻,而後開口道:“我爹以前也說,這世上有太多漂亮的地方了。”
“江湖人,都有不受約束的心。”武獨隨口道。
“原來這就是潼關月。”段嶺說,“還有玉璧關下的楓林……”
“你會看到的。”武獨朝段嶺說,“走吧。”
“這是帶我去看的意思麼?”段嶺問。
“你要這麼想,倒也可以。”武獨隨口道。
兩人在邊令白府裡不方便說太多,但段嶺知道武獨的意思是,辦完這件事後,真想去玩,自然可以帶他出去走走。
☆、第65章 忌憚
然而兩人剛轉過走廊,廊下便站著一個人——賀蘭羯。段嶺心中一驚,武獨便按著段嶺的肩膀,手腕稍稍一轉,讓他躲到自己身後。
“想在這裡動手?”武獨說,“拆了你主顧的宅邸,我可不賠。”
賀蘭羯站在月下,一張滿是傷疤的臉顯得尤其恐怖。
“武獨。”賀蘭羯說,“你給我記住,我不會殺你。”
接著,賀蘭羯以他裝著鐵鉤的那一隻手,朝著武獨身後的段嶺遙遙一指。
“我會把他剝掉皮。”賀蘭羯操著不利索的漢語,說,“用來做個燈籠。”
段嶺:“……”
“哪天你發現他不見了。”賀蘭羯陰冷一笑,說,“等著,給他收屍。”
武獨抬起手,放在劍柄上,那一刻他的全身散發出了強大的殺氣,卻被段嶺一下按住。
無論採取什麼舉動,現在都絕不是最好的時機,兩人看著賀蘭羯離開,段嶺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惡寒。
“這些時日,你必須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武獨說。
本來不就是這樣的麼?段嶺心想。
“他為什麼這麼執著想殺我?”段嶺恐懼的卻是另一件事,賀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