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祁的密報比明面上的戰報快了將近兩天,等這封戰報報至承乾殿朝房,三位監國大臣的手都在發抖。
他們不得不考慮一個最壞的可能,要是燕伯弘兵敗,更有可能燕伯弘要是身死,大梁該何去何從。
燕成璋看了戰報一下子跌到在椅子上,慟哭流涕,反覆地痛悔當初應該一力堅持領兵出征,更不能讓燕伯弘親征。
那三人被他哭得心中酸澀,忍不住也紅了眼眶。
末了他收住眼淚,表示要親自領兵援馳燕伯弘。
那幾個人哪裡肯依,燕伯弘既然命燕成璋理政,在這種危急關頭,便是默許了他儲君的身份,要是再有個萬一,大梁就不攻自毀了。
四個人商討了半天也沒個結果,霍言祁鎮守京城,現在更是派去了嶺南,寧則棟和傅澤行建議要立即召回,深怕京師有變,而燕成璋則表示嶺南之患一定要除,京師有戍衛軍、南衙北衙禁軍護衛,應當不會有事;俞舟則念及自己的小孫女之事,對霍言祁不滿到了極點,也認為少他一人礙不了大事。
從朝房裡出來,燕成璋便直接去了雍春宮。
俞淑妃一聽到戰報,不由得跌坐在了椅子上,臉色慘白:“為了那個賤人,他是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大梁的天下在他眼中居然也比不上那個賤人嗎?”
“母妃,”燕成璋長嘆一聲道,“這麼多年了,你難道還沒有死心嗎?要不是那個女人離開了這麼多年,這後宮怎麼會有你我立足之地?只怕早就被髮配到哪個冷宮裡去了。”
俞淑妃閉上了眼睛,一滴眼淚從她眼角滑下:“二十年……我跟著他二十年了……只盼他能回過頭來看我一眼,卻沒想到,還是鏡花水月一場空,他居然為了那個賤人的女兒這樣讓我下不來臺,成璋,我好恨啊!”
“母妃你不要再猶豫不決了,若是那女人捲土重來,你我從此就在老二和那個野丫頭的身下苟延殘喘,再也沒有出頭之日。”燕成璋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早知道……早知道那時候就該把老二……現在留下了這樣的禍患……”俞淑妃顫聲道,“那個女人……這次真的葬身火海了嗎?”
“應該死了吧,就算沒死,只要父皇沒回來,她又能掀起什麼波浪來?”燕成璋不屑地道。
俞淑妃咬了咬牙:“成璋,可你真的有把握讓你父皇……你萬萬不要留下什麼把柄讓人抓住……”
“母妃放心,我已經安排妥當,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我出面。”燕成璋低聲道,“扎布剛不是吃素的,對付一個心神大亂、毫無章法的人,那是小菜一碟。霍言祁已經被我支往嶺南,京城佈防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中。”
“好,只要戰報一到,我便會遊說你外公,你天命所歸,當之無愧。”俞淑妃終於下定了決心,“到了那一日,你一定要把那個野丫頭交給我處置。”
燕成璋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冷冷地道:“她力勸父皇親征,就算我想饒她,大梁的朝臣和子民也饒不了她,母妃你等著好好收拾她吧。”
和俞淑妃又商量了一會兒,燕成璋便出了雍春宮,迎面剛好碰上了洪婕妤。
洪婕妤這些日子消瘦了好些,一見燕成璋便有些拘束地行禮。
燕成璋對這個膽小怕事的洪婕妤向來不怎麼看得上,不過今日倒是衝著她微微頷了頷首:“洪婕妤看起來很是憔悴,多加休息才好。”
洪婕妤猶豫了片刻,鼓起勇氣問道:“信王殿下,陛下他……還好嗎?”
燕成璋略帶詫異地問道:“皇妹不是每日都來看你的嗎?她的訊息應該也很靈通。”
洪婕妤有些沮喪:“陛下剛走的時候,她倒是和我說了好多,這幾日過來,她卻什麼都不知道了。”
燕成璋心中大定,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