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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宮後,再也沒有人給她做過一碗壽麵了,上輩子她和芸香進宮,在宮中艱難度日,莫說一碗壽麵,便是冷饃饃都不知吃過多少,膳房可不會輕易叫人進去的。這次進宮,鍾萃原本以為跟上輩子差不多,便是現在許多事都變了,但膳房掌著上至陛下,太后,下至嬪妃們的膳食,輕易不敢出了丁點岔子,怕被問罪,哪裡是她們隨意求一求就能進去的。

鍾萃在他們身上看過,略過他們膝下沾著的泥灰,接下了這份心意。芸香把壽麵往前捧了捧,「姑娘,以後每年生辰,奴婢都給泥做壽麵,陪你過。」

顧全幾個也紛紛點頭:「對,奴才們陪著主子一起過。」

鍾萃看著他們,眼裡一點點亮起來:「好,我們一起過。」她大手一揮,叫芸香拿鑰匙去開庫房,「既然是我生辰,那就拿銀子去膳房裡點些好飯好菜,外邊生辰都辦上好幾日吃席,咱們也吃上個三日。」

聞衍下晌剛召了大臣商議國事,每年年末年初都是官員調任升遷之時,年末商定調任,年初定升遷,逢官職變動,朝堂上下總會動盪起來,吏部擬定了好幾回摺子來,都沒過,聞衍親自召了吏部尚書相商,這才把事情定下。

吏部尚書走後,聞衍一張臉越發風雨欲來一般,楊培給他續了茶,在旁邊伺候著不敢多言,倒是聞衍自顧說了起來:「朕早就知這朝中上下總有官官相護,少有骨鯁之臣,朕莫非是糊塗之人不成,連這等斷爛朝報也敢呈上來,這烏鶴莫非以為朕不敢削了他的烏紗帽不成!」

楊培忙說道:「陛下豈是糊塗之人,便是下邊人再想矇混聖聽,也逃不過陛下的法眼,一眼就看出哪裡有陳腐貪敗了,說句明君也不為過的。」

烏鶴身為吏部尚書,倒也是可用之人,雖不是陛下親自提拔,但一直維持著中立,楊培也知陛下不會免了他的官的,也不提他。

烏鶴出了宮,坐了小轎回了府上,還沒多休息,先叫了家丁出去跑了兩趟,往幾家府上走一走,其中一家離得倒也不遠,家丁很快上門通知過了,不多時就有管家模樣的人請了他進去,把人引進了前邊書房裡。

家丁也不裝模做樣的,直截了當便說了:「侯爺,我們家大人說了,此事成不了了,上邊把這升遷摺子給壓了,侯爺還是另想辦法吧,奴才告辭。」

鍾正江臉色大變:「可是烏大人說的?」

家丁點頭:「是,大人親自說了,不止侯爺這裡壓下了,還有好些人的也給壓下了。」

鍾正江掛的一個五品閒職,去歲險些被捲入了案子裡,後邊洗刷冤屈,今年吏部開始往上遞摺子,鍾正江便求到了岳丈吏部侍郎頭上,他堂堂侯爺才一個五品閒職,連從前看不上的妹夫調回來官位都越過了他去,鍾正江哪裡服氣。

何況他鍾家的女兒入了宮,現在大小也是個美人了,鍾正江覺得送進宮中的庶女既然升了位份,說明有幾分寵,便是看在美人的面上,他往前提一提也不難的。這才疏通了關係,走了岳丈的路求到了尚書烏大人頭上。

烏鶴當初答應便是看在這一點上,想著賣鍾家一個面子,烏鶴身為吏部尚書,掌著官員升遷調任,但總有些關係便是他也拿不準,如這關乎後宮娘娘們的孃家,只得呈摺子給天子,待天子做決定。

這本是天子臣下多年心照不宣,但近日正撞上了天子心緒不定,正是厭惡此等賣弄疏通、投機取巧之時,便是呈摺子的吏部尚書烏鶴都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何況是摺子中提到的這些人。

胸無點墨,又沒有治理之力,只知道找關係尋捷徑,一味的想走歪路,這如何能行得通,朝中舉薦之制度在聞衍看來本就是數代陋習,他也有心要破除此種自高祖就傳下來的制度,這才廣開恩科,召有實之士入朝,以慢慢取代朝中那些國之蛀蟲,如何還能見他們往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