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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頁

鍾萃若說不安排選秀,那就是擅妒。

堂堂貴妃擅妒,這是失德,是要叫人恥笑的,更證明她不配當這個貴妃。

恭賀敬酒的嬪妃多,鍾萃便是輕輕抿了,到底也喝了不少,眼中帶著些迷離,聽到禧妃的話,她微微撐著抬頭,看向了禧妃的方向,嘴角勾了抹笑,有一股於平時楚楚動人截然不同的惑人風情來:「禧妃要是想負責,待本宮奏明瞭陛下就是。」

禧妃在說完後便有些後悔了。

她從前在宮中是個和氣人,最喜歡拉攏人,輕易不願意開罪了人才得了不少人擁護,被揭穿後,禧妃安分了好一陣子,凡事也不冒頭了,但因為她從前沒得罪人,嬪妃們看過熱鬧後倒也不再揪著不放。

對禧妃這等擅謀劃的人來說,一言一行皆有考量,鍾萃掌管宮務,在宮中勢大,又得陛下和太后看重,更是知道不能得罪了她的,禧妃也知道這個道理,只是方才一時沒忍住,脫口而出。

禧妃腦袋歪了歪,故作醉酒的姿態,指尖在額頭按了按:「臣妾一時口不擇言了,娘娘見諒。」

禧妃服了軟。

貴妃位同副後,以鍾萃如今的位份,除了繼續掌著宮務,更可以隨時召見命婦,不必再由天子、太后點頭,芩貴人若是待到今時登鍾粹宮請鍾萃行個方便,便也用不著求到前殿去了的。殿中嬪妃都知道這個道理,因此無論心中是什麼心思,至少在面上都笑意盈盈,對鍾萃封為貴妃,遷到鍾粹宮表示高興,說著好聽話,斷然是不會跟禧妃一樣當眾挑釁的。

穆妃兩個不著痕跡的交換過眼神,無人注意著與禧妃稍稍離遠了些,禧妃往前受人追捧時還有些腦子,如今當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一般,今日這樣的場合下,她還能口不擇言,如她們這般進宮多年的老人,都是知道禧妃喝酒厲害的,這才喝了多少,不過是在裝模作樣罷了。

禧妃都道了歉,鍾萃也懶得同她計較,只說了句:「禧妃喝醉了。」定了音。

楊培在前殿正伺候著天子用膳,鍾粹宮離前殿近,今日鍾粹宮設宴,宴了後宮嬪妃,些許動靜也傳到了前殿來。

楊培偶爾朝著鍾粹宮的方向看了看,又靜靜的替天子佈菜。

聞衍用膳向來規規矩矩,連視線都不曾移動,直到身邊動來動去的,片刻後,天子破了功,他微微側身,板正著臉:「明靄,父皇教過你的,用膳時應當坐姿規整,輕言細語,不可妄動。」

皇長子也有專人替他佈菜餵飯,但他往日在綴霞宮時,鍾萃對他用膳時的規矩並不有約束,如今被天子帶著,哪裡能如同他一般遵守規矩。

皇長子不懂他的話的意思,反倒是小手一把扯上天子的衣袖,「父皇,要母妃。」

父皇母妃這些詞他說得十分明亮。

聞衍一直認為鍾萃對皇長子太過溺愛,便打了主意,借了由頭不時把皇長子帶在身邊,讓他跟著潛移默化的受些教導,但前殿事多,他又不能時時看著,皇長子早在前殿各處玩耍去了,除了那供奉先祖的奉先殿有侍衛把守進不去,其他各處都叫他進去了。

偏生他是宮中如今唯一的皇子,身份尊貴,宮人們都不敢阻攔他,只能任由他帶著一群伺候的宮人到處橫衝直撞的。

想著各殿掌事在他面前的哭訴,聞衍不由得頭疼起來,對上皇子信任的眼,只能微微一嘆,好生跟他解釋:「你母妃正在宴請後宮諸位嬪妃,等下晌時,父皇便帶你去尋她。」

皇長子癟癟嘴,眼巴巴的看著他:「要母妃。」

聞衍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眉心,心裡一股憋屈無奈,最後只得咬咬牙:「真真是慈母多敗兒!」

殿中宮人臉色一白,紛紛低下頭。

聞衍看向楊培:「鍾粹宮那邊可散了?」

楊培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