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
“敬你。”
“敬你終於,懂得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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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破,對於鳳知微三人來說,不至於有性命之危,不過回去要費些周析罷了。
寧澄這下子心理得到了滿足,扒著個破船舷笑得見牙不見眼,又得瑟的抖抖手上鍊子,覺得這個鎖住了還是很好的,等下扣在船舷上,不容易被浪頭打散。
顧南衣突然探身過來,他飛劍破船時很有技巧,和鳳知微佔了最大的一塊船底,還記得把槳給撈著,到現在也還沒落海,他身子一傾,寧澄立即警惕的將頭往海水裡一縮。
卻覺得手指一鬆,咔的一聲微響,這聲音他太熟悉了,抬頭一看,自己手指上被鳳知微鎖上的鎖鏈果然被取下了,顧南衣慢條斯理的鎖在自己和鳳知微手指上。
寧澄呆呆的看著,抹一把臉上的海水,像在抹自己的滿臉辛酸淚——太過分了!他媽的太過分了!剛才鎖住我牽著我在海里遊,現在船破了擔心和鳳知微失散就拿過來自己戴,啊啊啊啊太過分了!
寧護衛胸中反反覆覆滾過無數個過分過分過分,像一道道驚雷在胸臆間炸響,要不是現在手中無紙無筆,他八成就是鋪開本子,濡墨揮毫,唰唰唰寫下“護衛大義凜然,小人恩將仇報。”或者“鳳知微顧南衣狼狽為奸推人落海之令人髮指事件。”
可惜他手中什麼都沒,要訴苦茫茫大海都找不著人,在眼前的兩個人誰也不會聽他訴苦,只好打落牙齒往肚子吞,扒著船板思考著回帝京如何將這兩人煮烤煎炸蒸。
顧南衣其實倒也沒對他太差,他從腰間解下一截細繩,將寧澄的船板和自己的綁在一起,只要沒大浪,那就分不開。
此時已近秋末,海水很冷,四面茫茫沒有舟船經過,西涼近海的港口沒有南海開放得早,來往商船很難碰見,鳳知微坐在船板上,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嘆了口氣,道:“這下子麻煩了,可不要十天半月的沒個船經過,我本來還想掐著時辰在西涼事變的時候正好回去,如今我回不去,知曉怎麼辦?”
顧南衣沉默不語,似乎也有些擔憂,半晌卻道:“她有人保護。”
“我那些護衛哪裡比得上你們兩個……”鳳知微不敢當著寧澄的面提自己的暗衛,只含糊道,“不該一起跟出來的。”
寧澄翻翻白眼——你以為我想跟著?要不是我家那位威脅我說不保護好你就打發我去河內莊子,我理你?
“沒事。”顧南衣倒沒有太多操心的樣子,卻不肯多說,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披在鳳知微肩上,“風大,別凍著。”
鳳知微笑笑,攏緊衣襟,道了謝,寧噔紅著眼睛盯著,陰惻惻道:“男女授受不親——啊呀!”
顧少爺把一隻小水母趕到了他附近……
漂了一天,沒看見船,好在都帶著乾糧清水,就是起火不方便,都生吞硬嚥了,顧南衣白天一直向著西涼的方向划船,但是船板畢竟不比船,後面還拖著個寧澄,速度快不了。
晚上月亮升起來,天色澄明如洗,雪光般的月色在海面上蔓延若有千里,極目之處盡是灩灩波光,一截船板向月色漂流而去,鳳知微在碩大的金黃的月亮裡嘆了口氣,有點慶幸的道:“還好,不至於像話本子裡一樣,但凡落海必要遇見暴風雨,看這天色,幾天之內,都是晴天。”
身側顧南衣不說話,將槳擱在一邊,鳳知微心疼的看他一眼,道:“你老不要我劃,又不肯停手,累了一天了,休息一下吧。”眼睛一轉卻正看見顧南衣將手往袖子裡藏,她不動聲色轉開眼睛,忽然一指天邊,道:“好漂亮的海鳥!”
顧南衣抬頭去看,鳳知微驟然出手,將他衣袖一掀手一拖,她拖的時候已經注意了手勁,顧南衣還是下意識一縮,似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