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只是冷冷的看著她,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我是你媽媽的朋友,不會傷害她的,讓我進去好嗎?”
她說完這句話後,從房間裡傳出一道低啞的聲音,“……晚晚?”
“嗯,是我。”
林初掀開薄被下床的時候,兩腿一軟,直接摔倒在地板上,發出一聲很大的悶響。
祁銘比晚夏反應更快,爬起來推開門就往房間裡跑,眼底的冷漠被擔心和溼潤取代。
他很小,卻用盡力氣去扶摔倒在地上的林初,“媽媽,疼麼?”
哽咽帶著哽咽,他卻堅強的忍著沒有掉出一滴眼淚。
林初身上穿的是長款的睡衣和睡褲,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都被遮擋,只是脖子上有的紅紅的牙印暴露砸空氣裡。
臉色很差,但不是那種病態的蒼白。
她看到晚夏,還彎唇笑著,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啞聲說,“祁銘,這是你乾媽。”
在媽媽面前,小男孩身上的防備和怒氣都褪的乾乾淨淨,“乾媽好。”
叫人的時候,禮貌和教養都挑不出一點毛病,只是眼裡有淚珠在打轉,很吃力的拉著林初的手臂把她往起拉。
晚夏心臟狠狠的抽疼,牽唇笑了笑,“你好。”
幫著他扶起林初到沙發上坐著,“摔倒哪兒了?”
“我沒事,”林初低聲應著。
伸手把兒子抱在懷裡,親了親他的額頭,柔聲安撫,“媽媽只是沒睡好,你乖乖下樓去吃早飯,然後讓李阿姨送你去幼兒園,好嗎?”
小男孩用力的抱著她的脖子,點頭,哽咽的說,“媽媽我會聽話的。”
要快點長大,就可以帶媽媽離開了!
林初笑著捏兒子的臉蛋,“不,你可以調皮,男孩子就應該活潑一點。”
她是笑著的,但身體卻疼的厲害,每一寸面板,每一根神經,就像是有人拿著鈍刀劃開她的面板,慢慢的磨著,直到露出森森白骨。
————
今天的天氣很好,清晨的陽光落進臥室,溫暖和曦。
越是美好的事物,就越能掩蓋讓人疼痛的暗黑。
林初靠在晚夏肩上,精緻的小臉沐浴在柔和的陽光下,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尋常的異樣,“我就是突然想見見你,其實也沒怎麼被虐待。”
原來是可以忍的,以前還是太沖動,白白浪費了好幾個月,否則兒子的性格也不會變得像現在這樣。
晚夏拉起林初的睡衣袖口,白皙的肌膚上蜿蜒了無數青紫的痕跡,“這都不算,”眼裡的冷意和譏諷都不加掩飾,“難道只有死了才算?”
林初完全沒當回事,眯著眼睛笑了笑,“你犧牲色相,求顧邵之幫的忙?”
其實只要看到兒子,她就不會想要死了。
但等兒子去幼兒園以後,一個人待著,她有點害怕自己會想不開。
晚夏沒有理會林初眼裡的打趣,淡淡的說,“這不用你瞎操心。”
藥膏是傭人送進來的,淡黃色的膏體有一種清涼的薄荷味,晚夏的動作很輕,擦好一條胳膊,換了一邊擦另一條。
“小初,他以為你做了什麼?”
她問的這句話,很突然,意思也很模糊,但林初聽得懂。
沉默的時間太長,久到她的兩條腿都已經被晚夏塗抹好了藥膏。
林初臉上的笑漸漸隕落,眉眼間是無奈的自嘲,聲音沙啞不堪,“陸阿姨去世,他以為是我造成的。”
失手把林母從二樓推倒滾到一樓的人,明明是沈唯一。
聰明的沈大明星當然不會把自己陷入這種危機裡,她當著林初的面,自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聽到聲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