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臉上的那種信篤定,就像是他平時在工作中一樣,似乎理所當然。
下車的時候,沒等梁無德過來開門,車子一停,他徑直自己開啟門,指尖觸到冰冷的門,驀地和他手心裡的高溫溫度相差極大,不禁打了個寒戰,這才意識到他是來了醫院。
病房裡,老太太和辜艾暢都在,老太太的臉上是既帶著喜又帶著壓抑的怒火,老太太真恨不得打田悅兩巴掌,她還想瞞多久?想帶著孩子走?
她努力剋制住想出口的話,轉過身,看見辜懷芮走進來,拍拍兒子的肩“田悅有點流產的傾向,沒事了,在醫院待兩天,以後別鬧了,不然叫你爸收拾你。”
明明病房裡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可是辜懷芮就是覺得突然聞見了一陣的清涼的薄荷味,淡淡的,細細絲絲的飄散在空中,有點甜,毫無防備的襲入他的鼻腔當中,病房裡的空氣有些涼,也許是太陽曬多了,他現在突然覺得有些冷。
辜懷芮的表情從進門就一直沒有變過,看的張阿姨是膽戰心驚的。
“你們都先回去吧,阿姨回家給她做點吃的,我在這裡。”辜懷芮出聲張阿姨沒有動。
梁無德去拉張阿姨的手。
辜懷芮沒有打擾田悅,也沒有和她說話,準確的說,自從他和張阿姨說過那句話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說過話,站在窗子邊,看著外面,抱著雙臂。
田悅躺在病床上,裝睡,可是能裝多長時間,雙腳感覺到麻痺,她試著想轉身,可是又不敢使太大的力氣,手臂上的滴管裡的藥水滴入她的身體裡,她覺得對不起孩子,懷一一的時候,那時候所有的東西換著吃,可是懷他怕被辜懷芮看出來,什麼也不敢吃,就算偷偷吃的時候,心裡也提心吊膽的。
辜懷芮聽見動靜,轉過身,走進病床,彎下腰,將田悅的襪子脫掉,田悅想動,他淡淡的出聲:“別動”
聲音像是一股沁涼的秋風,田悅不敢說話,她不敢說,要怎麼說話?
辜懷芮脫了外衣,進了病房附帶的洗手間,投了一個毛巾拿著走出來給田悅擦著雙腳。
“不用……”田悅想收回她的腳。
可是辜懷芮卻抓住她的腳不放。
田悅嘆口氣,辜懷芮跟她結婚之後做了很多他不會做的事情,一些在其他人看來可能有折損於男性尊嚴的事情,他為她破了太多的例,懷孕到後期她的腳總是腫,甚至連鞋子都穿不進去,都是他每天晚上給她洗,給她推拿,到了她要生產的時候,他幾乎都是坐著睡的,就怕她隨時生產。
田悅的眼眶有些熱。
他冷靜睿智,天之驕子一般的男人,對她卻是那樣的忍了再忍。
自己對他就真的沒有感情嗎?
田悅反問自己?
她想,喜歡。
但是,這份喜歡,可進可退。退了,便是兄妹一般的喜歡,或是朋友一樣的喜歡。
進了,便是戀人一般的喜歡。
很可惜的是,在那個時候顧月突然冒了出來,將她所有的心思都打了回去,她保持著自己不沉淪的心,她覺得這樣很好。
“喝水嗎?”他低低的問。
田悅不語,眼淚流在枕頭上。
這不像是他,上次因為她說流產了,他那樣的憤怒,可是這回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田悅的心思,辜懷芮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可是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說,算了,說與不說有什麼重要嗎?
他坐在椅子上。不去看她,眼神掠過窗外,看著窗外的藍天。
“把孩子生下來吧,我以後不碰你,為了兩個孩子和你肚子裡的我們就這麼過吧,各過各的,不離婚了。”他突然說著。
聲音裡沒有太多的激情,也沒有太多的憤怒,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