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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走進了,才發現牢門大敞著,幾個獄卒撂著袖,腳踩在長凳上,對著滴溜溜轉的骰子大喊,鍾簷環顧了一下週圍,摸了摸鼻子,眼裡含了笑,“胡老闆真是好生逍遙,看來我們來倒是多餘了。”

胡老闆抬頭,撂了骰子,立馬變了臉,倒是真二八經的含冤莫白的模樣,“喲,鍾老弟呀,你可算來了,老哥我好冤枉呀。”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胡老闆握著鍾簷的手,痛哭流涕,咬著唇嗚嗚咽咽的講述了他如何被冤枉的,看得旁邊的立著的申屠衍直想剁了那隻手。

“……太守大人說要那貨物的工匠來解釋一番,我也這是沒法呀,你說好好的傘怎麼會飛進那鐵疙瘩呢,私運軍械,我祖宗八輩都是本分人呀……”

鍾簷聽他絮絮叨叨,語無倫次,也沒有提供什麼有用的線索,斂眉問,“行了,你就收收你那張嘴巴……兗州境內可發生過什麼大事?”

“倒也什麼大事,邊陲之地,流寇甚多,本來就不太平。”主事想了想,“要說最轟動的事,莫過於一個月前,金渡川一役。”

原本站在一旁閉目養神的申屠衍,猛地睜開了眼。

☆、第三支傘骨·轉(下)

“不過這也沒什麼干係。”主事繼續說。

鍾簷一愣,開口,“那你說個什麼勁啊,這些事是我們這些平頭小民能議論的?”他被這對胡家主僕當真氣得緊,只想著趕緊跟當地官員疏通,處理這場亂趕緊回去,因此嘴上也沒有了半分好氣。

“好了好了,胡老闆,我們就不打擾你了發財逍遙了。”鍾簷說著,便隨著眾人走出了牢門。

北境的天空黑得早,出來時城鎮阡陌已經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瞑色,鍾簷和申屠衍走在前面,秦了了低著頭,不緊不慢跟在後面。

“你在想什麼?”鍾簷轉頭看對方凝眉的臉,“你是在覺得這一切……太順利。”

“私運軍械不是輕罪。按照大晁律例,叛國之徒,其心必誅,不牽連宗氏族人已是輕罰了。”申屠衍道。

“你怎麼知道?”鍾簷眯著眼,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現在誰也不能證明那東西誰放進來的……萬物皆識其主,你是說……”

“讓那刀箭自己講述來路。”

男子在風中站定,一回身,才發現他與申屠衍已經把秦了了和胡管事甩到了好多路,便停下步來。

秦了了跟上的時候,已經過了一些時刻,兩個男人並排站著,月色溶溶,落了一衣襟清輝,她停下步來,低聲笑了出來,卻不知是什麼引得她發笑。

是月,是景,還是人?

“你笑什麼?”他終究忍不住問了出來。

女子卻揚起頭,眼眸裡仍是流光月色,“哪有什麼理由,我哥哥常說,世間喜樂已經由不得自己,難道哭笑還由不得自己,世人都說傷者流淚,可我偏不,我偏是要笑……”

“姑娘倒是好性情。”申屠衍道,腦中似是浮現了些什麼,卻不甚分明,便沒有細想,繼續問,“姑娘回到了故鄉,怎麼沒有半點情分。”倒是對旁邊攤子的泥塑面具興致甚濃。

“我本沒有故鄉,一個沒有親人的地名又怎麼稱得上故鄉,倒是這些泥塑小人頗為有趣……”鍾簷聽了,就回頭要給她買,他總是習慣性的對著這個姑娘寵溺。

秦了了和申屠衍並排走了一段,秦了了與他挨著,卻總是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這個姑娘像是怕著他,又好像不是,索性街道還算得上亮堂堂,也不至於跟丟。秦了了在想著一些事,碰巧申屠衍想著秦了了的話,有些恍惚,忽的想起許久之前他還是鍾簷侍讀的時候,聽得他念的這樣一句詩,他對中原文化不甚瞭解,甚至也不知那算不算詩,卻難為他記了一輩子。

萬里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