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下意識地張嘴,下一秒,冰涼的草莓進入他的口腔,豐盈的汁水在嘴裡溢開來時,謝驚寒帶著水汽的冰涼指尖很輕地抹了下他的嘴角。
沈放咀嚼的動作停住了,他看了眼謝驚寒,alpha一臉淡定地洗草莓,好像剛才什麼都沒做。
沈放吞下了草莓,決定要遠離廚房這個危險的地方。
他在房間裡好奇地參觀,發現謝驚寒將開放式的酒櫃做成了書房,書房擺了架非常奢華的三角鋼琴。
沈放再一次被謝少爺的財大氣粗震撼到。
他詢問是否可以彈鋼琴,得到謝驚寒的肯定回答後,沈放揭開了鋼琴蓋,身姿筆挺地坐下,彈了首《小星星》。
沒辦法,沈放就是個閒不住的,當初沈嫣一心想把他培養成段嘉一般清冷高雅的美男子,但自己基因過於強大,沈放皮得叫人害怕,彷彿屁股上長痔瘡,怎麼都坐不住,鋼琴課上了兩天就被老師如送佛一般地送回了家。
沈放雙手僵硬地反覆彈奏《小星星》,謝驚寒將洗好的紅提和草莓端到書房,靠著書架靜靜地聽沈放斷斷續續的琴聲。
在沈放又一次重複《小星星》後謝驚寒和他一起坐在了凳子上,將左手放在了琴鍵上,說:「一起彈嗎?」
沈放:「我就只會《小星星》。」
「就彈《小星星》。」謝驚寒的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說:「你跟著我手指動。」
謝驚寒的手非常好看,骨節分明,指甲總是剪得很短,線條硬瘦而流暢,有一種極其冷淡的味道;沈放放上右手,跟隨著謝驚寒的節奏跳躍;兩人節奏緩慢,琴聲頓澀,沈放總是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在謝驚寒身上,他甚至覺得自己聞到了alpha清冽的酒香,沈放根本不知道在彈什麼,停下了手,說:「算了吧,我根本就不——」他剩下的話戛然而止,因為謝驚寒的手握住了他的指尖。
alpha的手溫熱,出乎意料地柔軟,沈放的所有動作停頓了,他意識到,謝驚寒的動作好輕,還有,沈放的目光落在了兩人相握的手上,他想,是我在發抖嗎?
沈放分辨不出來,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的食指被謝驚寒略微施力,在琴鍵上落下了樂音。
兩人的手依舊在細微顫抖,但沈放沒有掙脫,謝驚寒也沒有放開,兩人磕磕絆絆地彈奏著,一首《小星星》落下了尾聲。
沈放輕輕抽出手,站了起來,欲蓋彌彰地從果盤裡拿了個紅提,他害怕自己再晚一步,臉上的熱氣連謝驚寒都能感受得到。
謝驚寒坐在了凳子中央,雙手放於琴鍵上,彈了首《愛的紀念》。
這個曲子沈放太熟悉了,各大英語聽力,上下課鈴他都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但很奇怪的是,謝驚寒的彈奏能夠讓他忘卻這首曲子帶來的各種瑣碎記憶,他從謝驚寒的琴聲中只能聽到柔軟和喜悅。
沈放一口又一口地吃著紅提,兩人的氣氛有些怪,又有些黏糊,沈放卻不想去打破,他將注意力放在了書架上。
謝驚寒的閱讀範圍很廣,天文地理,文史哲,或是各類小說漫畫都有,但更多的還是醫書。沈放順著書名看過去,說:「謝驚寒,你真的很想當醫生嗎?」
謝驚寒換了首曲子,嗯了聲,說:「它是我必須要完成的事。」
「首都醫科大呢?你也必須要考上嗎?」
謝驚寒停下了彈奏,轉身看他,說:「首都醫科大是我人生的必經之地,我一定會去。」
沈放沉默半響,說:「怎樣才能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呢?」他低下了頭,有時候他會產生一種無力感,因為謝驚寒的過分優秀和獨立,謝驚寒總是能知道想做什麼,並心無旁騖地走向自己的目標,沈放非常羨慕這一點。
「沈放,你有什麼一定要做的事嗎?」謝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