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幾日來的第五次了,自初二開始,孟婉便幾乎日日過來求見,她都是直接打發了,今日早間未見她來,還以為她是放棄了,卻不想這會又來了。
青蓮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對黃桃使了個眼色,讓黃桃將人打發走。黃桃哀嘆一聲,她實在不想去和孟婉打交道啊,那人太拗了。不過還是老實地出去回信。
“姨太太,小姐說了,不想見您,您就別再往這跑了,這大風大雪的,傷了身子可不好。”這幾年裡,黃桃多少學了些黃杏的圓滑世故,說起話來也不若起初那般直接,這不正拐著彎兒“好言好語”勸孟婉呢。
孟婉緊抿嘴角,神色中帶著哀慼,懇求道:“勞煩黃桃妹妹再進去通報一聲,若是小姐還不願見婢妾,婢妾便在這等到小姐願意見婢妾為止。”
黃桃剛要說擔不起這聲妹妹,可見她如此哀求,終是有些心軟,便緩了緩語氣道:“奴婢再進去通報一聲,姨太太暫且等著吧。”說罷踩著積雪,小心翼翼上了臺階,掀起門簾進了門去。
孟婉領著丫鬟站在臺階下,雙腳凍僵了也不願挪動一步。
黃桃進去將孟婉的話轉告了顧安年,末了忍不住求情:“小姐,您還是見姨太太一面吧,不然姨太太老往這邊跑也不是辦法……”
“她愛站便讓她站著,興許站個一兩個時辰,我指不定真就讓她進來了。”顧安年截斷黃桃的話,不耐道。手上翻過一頁書。
黃桃只得又跑出去將顧安年的話傳達個孟婉,沒想孟婉竟真的就這樣站著了。黃桃低低嘆了口氣,心中不由起了同情之心,心道你這是何苦。轉身進了屋子不再出來。
孟婉這一站便就是三刻種,雪水早已浸溼了鞋襪,雙腳凍僵麻木,猶如千萬蟲蟻在啃噬一般又酸又漲,她卻仍是一動不動站著。
她身後的小丫鬟偷偷跺了下腳,哈氣搓著凍僵的手,見她臉色已蒼白如紙,不由低聲勸道:“太太,回去吧,七小姐今兒定是不會見您的。”心裡暗暗埋怨顧安年鐵石心腸,害得她跟著一起受罪。
“你若不想在這待著便自己先回去。”孟婉冷冷瞥那丫鬟一眼,繼續面無表情地站著。
黃杏出來吩咐下面的丫鬟換茶,見孟婉依舊直挺挺地站在院中,皺了皺眉回到屋中,猶豫再三後對顧安年道:“小姐,姨太太還在那站著呢。”又悄悄和青蓮交換了個眼神。
青蓮便開口道:“小姐,若是姨太太因此病倒了,指不定要傳出什麼對您不利的流言呢,小姐不妨先聽聽她有何事要說,免得落人口實。”
“哼!”顧安年憤然將手中書卷摔到一邊,道:“讓她進來。”青蓮忙對黃桃使了個眼色,黃桃會意地出去了。
很快,孟婉便被迎了進來,顧安年見她面色蒼白,腳下僵硬虛浮,抿了抿嘴角,吩咐黃杏:“給姨太太看座,取個手爐來。”
黃杏脆生生應了,端了墩子到炕邊,又取了手爐交給孟婉。
“婢妾謝過小姐,給小姐問安。”孟婉虛弱地扯了扯嘴角,福了福身後,才在丫鬟的攙扶下坐了。
“說罷,你究竟有何事,竟如此執著。話先說在前頭,若是想攀交情,我勸你死了這條心,若是想討好恭維,我勸你還是去錦榮苑的好。”顧安年斜靠在炕上,掀了掀眼皮。
孟婉臉色更加蒼白,好一會才擠出抹笑,道:“小姐聰慧,原來早已猜到婢妾的目的。”
勾了勾嘴角,顧安年冷笑道:“你莫要說你是因著卿哥哥要娶妻了,怕往後不得大少夫人待見,所以才來找我尋求庇佑的吧?”
孟婉眼中閃過慌亂,垂頭捏緊手中錦帕,低聲道:“小姐明察秋毫……”
“不是我明察秋毫,是你這苦肉計太拙劣了。”顧安年擺手打斷她,懶洋洋坐起身來,哼笑道:“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