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不曾想過,宋祁會有如此的遭遇,她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原因,造就瞭如今的宋祁。一個看似無情,實則多情的,矛盾的宋祁。
沉默良久,她輕聲道:“皇上對你的看重,是真的。”
若不是真的,這個世上早已沒有宋祁這個人了。想到這裡,顧安年愈發用力地抱緊懷裡的人,一種名為失去的恐懼,讓她心底發顫。
三十四、條件
就如宋祁自己所說的,一開始只是因為覺得自己搶走了侄兒侄女們的寵愛,因為愧疚和不安,所以他在原有的基礎上,加倍地疼愛所有的皇子公主。
以至於到後來,所有的皇子公主都開始依賴他,甚至有人理所當然地認為——不管他們做錯什麼,皇叔都會原諒他們。
可以說,宋瑜和宋璟所做的一切,是宋祁自己造的因。
這也是宋祁不想追究的原因之一。
聽完了這一切,顧安年沉默了許久,心裡有心疼,有怨恨,有感慨,也有無奈,最終都化作一聲嘆息,苦笑著搖頭,道:“嚴格說來,你們都沒有錯,只是你不知道如何做才是真正對他們好,而他們沒有學會體諒,只懂得一味地索取。”
“聽你的口氣,仿似很瞭解?”宋祁揚了揚眉,神色間顯出幾分輕鬆。
傾訴過後,雖然還是無法釋懷,但比起悶在心裡,獨自一人承受,現在要好受許多。
聞言,顧安年不由訕笑道:“旁觀者清罷了。”
不是瞭解,只是也有過不知曉如何正確對待感情的經歷罷了。
若不是經歷過上一世,若不是聽說了宋祁的過去,她也不會有此體悟。即便是現在,她也不過是知道這麼個理,更多的也是沒有參透的。
宋祁將人往懷裡攬了攬,笑道:“現在你這般說了,往後我也要看清才是。”顧安年只是笑笑,然這不是不信宋祁會真的放下。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見宋祁神色已經緩和,顧安年嗔笑道:“這悲春傷秋也傷完了,大王爺可願意移駕到偏廳用晚膳啊?”
“咳咳,”宋祁尷尬地清咳兩聲。以掩飾自己的窘迫,故作穩重道:“本王忙於政務,連時辰都忘了,瞧著天色也不早了,是該歇息用膳了。”
說罷一撩衣袍瀟灑起身,雄糾糾氣昂昂地出了書房。顧安年掩唇偷笑,跟在他身後。
顧安年能感受得到,宋祁的心結還未完全解開,只是她無能為力。ysyhd這樣的陳年舊傷,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治癒的。唯有讓時間來撫平。她能做的。就是陪在他的身邊。
僅僅一封信。還不足以定宋瑜的罪,特別是在宋祁否認那是宋瑜的字跡後。
家醜不可外揚,宋瑜被關入大理寺禁閉室的真正原因。只有少數人知曉,而這少數人,自然是不會四處宣揚此事的。畢竟事關皇家顏面,沒有人敢等閒視之。
永成帝命令大理寺秘密調查,然而收效甚微。
並不是說宋瑜沒有露出馬腳的地方,只是在大理寺的人尋到證據前,宋祁就已經將一切蛛絲馬跡銷燬,以至於大理寺的人辛苦幾日,做的都是無用功。
然而,在行動的不止宋祁一人。
顧安年告訴宋祁——宋瑜的貼身大丫鬟是宋璟的人。此舉意義明確,是為了防備宋璟。
宋瑜被揭穿一事,背後的主使不難猜測。
翠藍在宋瑜身邊潛伏瞭如此之久,又是宋瑜的心腹丫鬟,必然知曉宋瑜的很多秘密。如今宋瑜大難在即,只要罪名被證實,以永成帝對宋祁重視,宋瑜註定無翻身之地。如此關頭,宋璟不可能會不動這步棋。
宋祁明白顧安年的暗示,立即便派人去了五皇子府,想要將那名喚作翠藍的丫鬟劫走,只是派去的暗衛撲了個空,翠藍早已銷聲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