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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姝的成績不錯,但在母親的欺壓下日益病態。姐姐說有天晚上半夜顏姝突然起來穿好衣服走下床,摸摸索索地不知道要幹什麼。姐姐問:“怎麼了?”顏姝睜開眼睛看看四周兀自又上床睡下了。有次後父來了,孫江故技重演,他眼見自己的女兒被欺負怎能忍下,“啪!”給她一耳光,她大哭起來。姐姐感到顏姝也不能再這樣下去,惡聲對後父說:“你帶上顏姝走!”後父很傷心,因為一直感到這位大女兒不錯的。最後後父與母親大吵一架,淒涼地帶著顏姝走了。兩人的婚姻畫上句號。
讀電大時有段時間跟乾同桌。融縣只有一所高中,孫江向他打聽顏姝,居然是他的同班同學!
“顏姝很活潑,高中畢業後和幾個女生一起去廣東打工了。”
這麼說來顏姝恢復了自己的性格。孫江感到寬慰了些。電大第二年學校安排她們在融縣實習。孫江是很少離家出門的,方向感很差,地理一向學不好,但有一種奇異的在任何一個陌生的區域只要去過一次某地點就能記住的本領。小時候曾隨母親和姐姐去過後父家,是一套大宅平房。雖過去了這麼多年融縣大街也並未改變多少。有個星期天她一個人坐在實習的刺繡廠宿舍,突然就萌生了去找找顏姝的念頭。並不怎麼費勁地就到了那宅子。她不敢進去,在門側邊站住了。門是大開著的,門口大廳空空地,沒人看到她。忽然從裡面傳來一陣清脆的少女笑聲。她等了半天,再無聲息,轉身走了。
孫江小學一到三年級語文成績總是九十多分,數學成績總是剛及格,班主任都是語文老師兼任,所以班主任對她一直很客氣,她自己也能感到在班上是有地位的。特別是有次她的作業本被學校教學主任看中儲存在校史館,班主任欣喜若狂,在班上大大表揚了她一番,她心裡喜滋滋的。她並沒有家學淵源,也從未練過字,不過她寫字時喜歡照著課本上的字樣一筆一劃,到三年級時已模仿得惟妙惟肖,很有勁道。四年級時語文課上經常有個環節是以組為單位進行默寫。組員們自行組織。有次為孫江寫的“沛”字,組長和其他組員都把右邊的那一長豎分解成上面一點和下面一豎,所以大家都說她寫錯了。孫江早就注意到了這個字與以前學的其他字異樣。關鍵是楊老師從未指出這點,所以當孫江讓大家把書上的這個字看清楚時還是惴惴的,最後組長找到她承認她是對的,她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下,懸在半空中。其實到了四年級一切都不一樣了。老師全都換了,數學突然恍如天書,愾老師講的根本聽不懂,而且愾老師是班主任。五年制小學就是這樣的?現在都延長一年了。愾老師是位五十多歲的高個老太太,顴骨很高,兇相,最開始對學生都很客氣,每次講完一個小知識點後都會問大家:“聽懂了沒有啊?”
“聽懂了。”大家仍象以前每次那樣異口同聲地大聲回答。一至三年級不都這樣麼?孫江也不例外。
“每次都說聽懂了,做的作業亂七八糟。”這次愾老師沉下臉來。
孫江的心“嘎登”一聲,彷彿正被戳中心事。
從這次以後愾老師開始體罰學生。全班幾乎所有學生都曾上過講臺面對臺下同學默默地站著,聽著愾老師在一旁高聲罵著:“笨豬!蠢過了河!蠢過了江!”有時還被愾老師打頭。這一站就是站到下課,下一節課換成另一個學生“站崗”。愾老師講課的風格也變成暴戾式,不過收效甚微。有次是上午最後一節課突然下雨,正在體罰某個學生時該學生的母親來送傘,還未下課就在教室外遠遠地站著,站了很久。孫江以前多次看到愾老師與這位母親親熱地在學校門口聊天。
愾老師罵著罵著,也許是發現臺下學生們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突然一轉:“怎麼了?誰來了我也要罵!上課時候在教室外站著幹什麼?干擾!”逞心快意完了,下課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