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銳像個溺水的人,從剛才的那一口氣現在才喘了上來。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溫宛,他虛虛地握了握拳頭。
剛才的感覺,想要再來一次。
他想像剛才那樣,直接再碰他一次,但是……宋銳斂下眸子,眼底的顏色變得更深。
人和人之間的相處是有規則的。和其他人的規則是拳頭,而和溫宛的規則,他已經發現了。
想要像剛才那樣變得舒服,就要在他面前看起來是聽話的才行。宋銳想著,他嘴角翹起一個微笑的弧度。
第13章
宋銳的狀態有點不對。
倒也不至於是什麼生病的症狀,或許也只有細心如溫宛能發現他的不同。但是一切都是從沒有打剛才的針開始的。
事情還要從溫宛發現他的一隻手的骨節處有淤傷說起。這個部位的傷一般都不是自己受的,是握拳攻擊別人的時候自己順帶的。
宋銳的手骨都青紫了,當時另一個人應該也被打得不輕。
然而溫宛只心疼自己打人打得負傷的弟弟。他以為是剛才宋銳自己上場的時候弄的,在自己的儲物櫃裡找了一次性的冰袋給他冰敷上。
弟弟是個好弟弟,他又安靜又聽話,攤開手讓溫宛幫他放冰袋,一點也沒有亂動。
就是在這時候,溫宛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宋銳的體溫一直偏高,從剛才開始就是。像是在低燒,又不像。他整個人看起來煩躁而緊繃,門外有一點響動都能影響到他立刻便抬眼去看。像只好鬥的野獸,只等著什麼時候能衝出去打一架宣洩。
溫宛的猜想對了一半。今天的鎮定劑沒有打,宋銳現在就是個易燃物。此刻的情況就是,不激動還行,他一旦情緒被引燃就必須來一次大爆炸才能歇下來,這個一觸即燃的狀態一直都被他在拳臺上發揮掉了。
解決方法就是除非他現在再出去打一場,要麼就打一針。
他很確定,從剛才進門的時候宋銳的狀態還是很正常的。溫宛想不通剛才是哪個地方讓他情緒起伏了,是湯嗎?總不能是他的臉吧?
溫宛不太瞭解情況。他只是自責,可是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讓宋銳再碰那個針的。誰知道那些人為了驅使弱小無助又可憐的宋銳,一直在往這個無法說話的未成年身體裡注射什麼藥。
可是,溫宛擔憂地撫摸宋銳額頭,弟弟今晚這個狀態實在讓他放心不下。
他俯下身,慢聲慢氣地和宋銳說話,像是在哄生病的小朋友:「宋銳,我出去上個廁所,你就在這裡等我回來。」
宋銳手上還敷著冰袋。因為剛才他一直沒有動,此刻得到了獎勵的撫摸。黑亮又純粹的眼睛一直都跟著溫宛轉,看得溫宛心中軟化。
溫宛走出那扇門之後,同時收到了小助手聲色俱厲的警告:「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溫宛嘆了口氣,說:「我沒那麼想。」
剛才它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眼看著實習生得寸進尺,差點把這隻狗抱回去了,小助手覺得自己不出面不行了。它繼續道:「沒有就好。你明天不是還要去酒吧嗎?難道你要帶著這個拖油瓶去?」
宋銳現在的狀況又不能去醫院。溫宛怕他體內被檢測出什麼不妙的藥物。為今之計,只能等他想辦法在這一帶找個靠譜點的診所。
就算是路邊一隻流浪的貓狗,被好心人看到都會抱回去養呢,何況是他的宋銳。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是想把宋銳帶回家的。
溫宛想著想著,他想到了一個人。
幾分鐘後,他順利找到了那個負責給宋銳扎針的小弟。如果說現在還有哪個人是不會欺負宋銳並且能夠幫忙看顧他的話,溫宛覺得,那就是這個人了。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