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突然閃過夢境中那個身著大紅喜袍的男子。
她看不清那人的臉,只是隱約記得那個人的聲音……似乎也是溫柔似水,低醇乾淨,宛若清風淨水,讓人一聽便頓生沉溺迷醉之感。
這麼想來……倒和這個天似的聲音有幾分相似!
思及此,金貅心下猛地一突。莫非,那個她感覺自己忘記的很重要的事情,那個夢中與她成親的男人……就是天似殿下?!
可、也不對啊!夢中的那個男人……她親手將那寒冰刃刺進了他的心窩,他是魂飛魄散了的……連孟婆也說過他已經化為輕塵消失在天地間了!
可這天似殿下看起來臉色紅潤體態英偉健康得很,不大符合呀。
那、那她夢中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那夢……到底只是夢還是真實發生過的、她遺忘了的記憶?!她與這天似殿下又曾發生過什麼事?
「是場意外。那時我們幾個時常玩鬧在一起,關係很好,不知怎地帝父竟誤會我與你相戀,便下帝旨賜婚。只是後來……」天似微微垂著眼,淺笑著說道,只是說到這兒不知怎地頓了一下,才抬頭不經意似的掃了冰麒三人一眼,道,「後來我們將誤會說開了,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
「原來是這樣……想必當時我與師兄的感情定是極好,這才叫天帝誤會了。金兒真是對不住大師兄,竟將這些都忘記了。」 聽到天似的解釋,金貅這才壓下心中的躁亂,帶些歉意地揚唇笑道。只是語氣中還有些難免的客套,無法對他像是對冰麒幾人那般無拘無束。
「不必致歉,你也是不想的。日後咱們多多往來,將這情分補回來就是。」天似搖頭淺笑道,好看的唇角彎起,眼中光彩瀲灩。
「就是,來日方長呢。話說怎地今個兒倒成了你們師兄妹敘舊了,就這般將我們三個大老爺們晾在了一邊上,可真要叫我們仨吃味了。殿下這一消失就是三千年,我們幾個也三千年未見你了,我們也要敘舊!」眼角掃過一臉如雪淡漠、眉間卻微微皺起的蘭糾與笑容微有些僵硬的冰麒,古月挑了挑眉,媚笑著插話打趣兒道。
「吃味?每每只見到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們為你吃味,可從未見過你吃別人的味吶,看來今日我能好好開開眼界了。」方才有些凝固的氣氛被古月這話打破,冰麒桃花眼眯起,掃去眸底的冷凝複雜,露出一貫輕佻痞氣的笑容。
「嗯,快些露出酸溜溜臭烘烘的吃味嘴臉給我瞅瞅,不曉得會不會和那些大姑娘們一樣破壞原本俏生生的臉蛋兒。」被他們倆這麼一鬧,金貅心情也放鬆下來。甩開腦中殘存的紛亂,她美眸一眯,對著古月笑得不懷好意。
「說得我也好奇心起了……」天似也是失笑地輕咳一聲,調侃似的看著冰麒。
「你們幾個就逮著機會調戲我吧。」古月頓時風情萬種地翻了個白眼,風華絕代地扶額搖頭嘆息,「誤交損友啊真是誤交損友,我真真是太命苦了……」
「別貧了,今日機會難得,咱們應當坐下來好好敘敘舊才是。我先將這靈綃公主送回東海,你們在此稍等,我去去就來。」冰麒大笑著拍了他一巴掌道。
「記得將你那壇藏了千年的月清凝取出來,我看上它很久了。」一直默不作聲的蘭糾也終於心下一鬆,眉一挑道。冷冷清清的嗓音乾淨如水,十分好聽。
「就你要求多,每回來我這兒都要敲詐一番。」冰麒聞言苦笑道,直呼心疼。
「朋友就是用來敲詐的。」蘭糾淡淡地挑眉、望天。
原先有些凝固有些詭異的氣氛經過這麼一鬧,終於活絡了起來。
只是這屋裡的氣氛雖是終於活絡了起來,這門口的氣氛卻是僵冷如寒冬。
咬牙切齒地一下一下用爪子偷偷撓著牆,檮杌臭著臉,只覺得心下一陣悶火狂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