檮杌伸出爪子便要抓破那金芒,誰料那金芒卻是在被抓碎的瞬間化為一個圓弧形的結界,牢牢地將檮杌囚禁在了裡面,任他怎麼攻擊都紋絲不動。
「混帳放老子出去!」檮杌怒紅了眼睛,不停的用爪子狠狠地擊向這淡金色的結界。
「別費勁了,你動不了它。既然做錯了事情就要承擔,這是懲罰。你便好好呆在這結界裡呆上兩日,面壁思過。等想清楚了為師再放你出來。」金貅臉上餘怒未消,冷冷地丟下這麼一句話便轉身離去。
檮杌狠狠地瞪著她的背影,墨黑的眸中閃過暗金色的流光。那流光,是困惑,是委屈,是憤怒,是震驚,也是難過。
他下意識地捂住隱隱有些抽痛窒悶的胸口,不知怎麼的,竟漸漸壓下了胸口那團難忍的怒意,神智逐漸清晰了些。
為什麼,事實和他想得都是不同的呢?
為什麼,他明明想要她開心的,可是卻惹她生氣了呢?
這兩個問題一下充滿了他的腦袋,讓他連遷怒信誓旦旦卻害得他被責罵的白漫透的空閒都沒有。
檮杌看著自己隱隱作痛的爪子,滿臉不甘的怒意之餘,又夾雜著說不出來的沮喪失望。
眼看著本應該甜蜜蜜的兩人一人怒極拂袖而去,一人被罰困在結界裡動彈不得,一直躲在不遠處的草叢裡偷看這院中情形的白漫透傻了。
這怎麼和她預計的差這麼多?!
「蠢貨,都是你出的餿主意!你看看惹師傅生氣了吧?!」迫於白漫透的強勢而被逼在一旁一同偷窺的翡翠也是傻了許久,但傻完之後他怒了,氣急敗壞地抓著白漫透禁錮著他的小手便狠狠咬了一口。
「啊擦——好痛——」白漫透慘叫,這才淚眼汪汪地回過了神。
「活該!」翡翠看著白漫透手上那個紅紅的牙印,怒火頓時一斂,驀地竟感到有些心虛,但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補了一句加強自己的氣勢。
「是、是漫漫做錯了嗎?可是、可是主人的話摺子裡都是這麼寫的呀……」出乎翡翠意料的是,白漫透卻完全沒有暴怒地跳起來咬回去,只是突然抽噎一聲,帶著哭腔看向了他,眼睛紅紅的,好似隨時會掉下淚珠子來。圓潤的小臉上滿是自責與困惑。
翡翠頓時一愣,隨即不知怎麼的竟感到有些手足無措:「呃……你、你哭什麼?」
「你方才不是說都是我出的餿主意害得仙尊生氣,害得恩人被懲罰嗎?」白漫透越發地自責,低下腦袋不知所措得絞著小手,滿臉慌亂與不解,「是漫漫害了恩人……可是、可是我不想害恩人,我想幫恩人的呀!主人的話摺子上面說想要討好姑娘打動她的芳心,就要去做會讓她開心的事情。恩人說仙尊喜歡吃金子,所以漫漫幫著恩人去弄金子,還將它們弄得精緻無比,仙尊應該會高興才是啊,為什麼她反而生氣了呢……」
「……」翡翠僵硬地看著白漫透滑落在兩腮的淚珠子,沉默了半晌之後才嘆了口氣,一臉悲催地戳了戳她的腦袋,「因為你們去打劫了。」
「打劫?打劫不對嗎?」白漫透詫異又迷茫。
白漫透身為一隻家兔,能接觸的就是自家主人接觸的東西。她原先的主人是位外表大家閨秀內心卻對江湖俠義十分嚮往的小姐。因此她看的那些話摺子一般多是講述英雄美人的情情愛愛,俠義心腸的江湖俠客之類的故事。
而白漫透也自然是從這些故事裡得來了她口中的的「經驗」。而這些故事裡,大部分去打劫的都是一些正義善良、劫富濟貧的英雄俠客,被劫的都是一些貪官壞蛋。於是這些白漫透的三觀就這樣被不經意地扭曲了,在她的所有印象中,打劫都好事,是值得頌揚,值得發揚光大的。
所以當她領著檮杌去打劫的時候,只記得不傷人,卻完全沒有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