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春光乍洩,隨之而來的是鮮血橫飛,鮫紗上沾滿血水,是另一種詭譎恐怖的色調。她身形一晃,用蒼白的手捂著胸口半米長的碩大冰柱,那幾乎洞穿她身軀的冰透出刺骨寒冷,冰尖在背後琵琶骨冒了個頭。
「ae nocent docent」
他輕蔑地開口,眼裡是王對僕人的恩賜,卻全無慈悲。
赤光姬咬著嘴唇,她覺得血都在沸騰,像在心裡燒起一簇永不熄滅的火苗,直教她燒成煉獄裡的灰燼。可她的目光越發血腥,閃動著狂喜、征服欲和非凡痴迷。她用手抹了一下肩頭的血,放進唇上含在嘴裡,一閃身沒了蹤影。
楚虞瞥了眼倒在海岸上了無聲息的阿倩,轉身踱入虛空。
世界隨之收窄,變為雷雲誕生的一點白光。
作者有話說:
楚虞:找到了和老婆增進感情的新玩具,開心。
………
1etsi offendisti,tibi ignos:雖然你冒犯了我,我仍寬恕你
2vobis parendu est:你必須服從
3ae nocent docent:痛苦才是教訓
第17章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的
阿倩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她和母親住在西北的小山村裡,那裡終年為冰雪覆蓋,皚皚高山綿延千里。母親是一個很心靈手巧的女人,她獨自帶著阿倩住在狹小卻乾淨的房子裡,過著安靜祥和的日子。
那時戰火連天,父親從軍打仗,背著青稞面和舊火槍對著雪山磕紅了頭,他把心愛的妻子摟在懷裡,淚如卡瑪爾泰山的冰霜,透著堅毅的決心。
父親走了,母親望著,望到阿倩長大。
有天,旗裡的信傳報前線,男人的屍骨未寒,母親羸弱多日,正趕上降溫大雪,在床臥了七日,最終做出艱難決定:母親要去東邊找父親,帶回他的肩章,在家鄉下葬。
她們踏上了通往東方的列車,走入一場屍骨無存的噩夢。
母親把阿倩教育的很好,包括不許與外人搭話。她們的車廂有六人,剩下四人是沿途過站的旅人,他們像極了江湖走鏢的,每晚都在臥鋪下講故事,阿倩便躺在上鋪探頭聽著。
男人們很好,雖然看起來一副匪相,但仍願意幫母親和阿倩做些小活:拿行李,拖地,還叮囑阿倩不要亂跑。
但母親還是告誡她:離那些男人遠一點。
終於,第五天時,阿倩餓了。母親不知所蹤,阿倩等了好久都沒見到,她光著腳丫翻身坐在床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男人在下面察覺到阿倩的哭聲,撫著絡腮鬍子粗著嗓音道:「小妹妹,為什麼哭呀?」
「大哥哥,我餓。」阿倩哭著說。
「你下來,哥哥帶你找吃的。」男人笑了,伸手要去抱她。
阿倩答應了,等她再醒來時,已經被綁在袋子裡,裝煤的貨車廂散發難聞味道,火車車輪呼嘯前進,在群山中飛馳。她嘴裡塞著布條,借著昏暗的煤油燈,看到了角落裡粘糊的血塊和母親慘白的頭。
她哭泣著、慘叫著、連靈魂都在戰慄,她拼命喊著媽媽,卻沒人回應,直到那群男人回來,為首的惡鬼肩上扛著斧子,獰笑著蹲下身,拍了拍阿倩的臉。
「那老孃們玩起來真嫩,本來給哥幾個洩洩火就放她走,可惜非得反抗,這烈女哪有好下場?這小崽子也是……長的挺好,賣給小少爺能值不少錢。」
火車哐哐轉動,一往無前向溫暖地帶賓士,阿倩被帶到一個海邊倉庫,那裡有許多和她一樣的孩子——有男孩有女孩,都是被以各種方法擄到這裡,他們有的斷了手、有了失了眼睛,潮濕腥臭的倉庫裡每天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