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她腳下已然升起一輪金色法陣,彷彿日晷在晴朗天空中凝望人間。她勾起一抹漂亮又矜傲的笑,讓人難以忍受的熱度在庭院中燃起。
陣風狂起,桂花樹在氣浪中瘋狂搖動,泳池中波濤肆起,彷彿製造出一場小型海嘯。楚虞抓住泳池邊的欄杆,瞳孔眯成倒豎菱形,相同的蠻荒威壓一瞬迸裂開來。他周身溫度驟降,全然不見溫和,但任雀向左挪了一步,把它嚴嚴實實擋在了身後。
任雀仍是笑著的,大大方方抬起手,他一捻指尖,銀白色鎖鏈在身邊遊刃有餘地盤旋起來。另一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阿倩身邊,俏皮地環繞,堪堪抵抗著許羲嘉散發出的所有熱量。
「這條魚果然在你這裡,真虧有人大言不慚發過誓,一生效忠監管者。」許羲嘉抱著手臂,譏諷地瞥著笑意盎然的任雀,一字一頓道。
「一生太久,人會變,妖亦然。」任雀立在原地,像一棵永不倒伏的樹,泛著圓潤冷光的鎖鏈向外擴張一寸,於無形間將羲和光輝抵擋在外面。
「你不怕我去監管者那裡告發你?應該會有不少人想得到那條魚。」許羲嘉道。
「這可不行,楚虞現在是我的玩具。」任雀露出一口小白牙,「再說,你也不缺錢。」
「沒人會嫌錢多。」許羲嘉回答道,她用墨鏡掩住自己鍍著金光的眼瞳,盯著任雀臉上的笑意和半點溫情都沒有的鎖鏈,突然收了手。
羲和一歿,天地間風平浪靜,桂花樹安靜地蹲伏在角落,靜觀這一場曠世對決。
「但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留他一條命。」許羲嘉的視線落在咖啡杯裡,於濃鬱的液麵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你是因為打不過我才妥協的吧。」任雀把鎖鏈收了,面上還是笑嘻嘻的,說話卻有種不太堅定的虛弱感。
「我總有一天會撕爛你的嘴。」許羲嘉瞪了任雀一眼,她稍微把太陽鏡往鼻樑上壓了壓,露出殘餘星點金光的眼睛,像嵌了星子的一汪黑水。「居然還敢說我只演過鄉土中原?那部片子的薪酬你一輩子也賺不上,窮鬼!」
任雀笑了笑,瞥了眼身後裝傻白甜的楚虞,露出微妙的神色。
就這樣,任雀帶著一條天天討親親抱抱的幼年魚,外加一個小姑娘住進了許羲嘉的宅子。
女明星天天在外頭奔波,忙著賺錢養家。任雀則甘吃軟飯,且對這件事樂此不疲。
「我聽上頭說你和雌黃芸黃去了念水潮城,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他倆呢?」
晚飯時間,許羲嘉百無聊賴地用叉子戳著自己飯碗裡僅剩的幾顆聖女果和爛菜葉,支著下巴看了眼家裡的三位不速之客,有些頭疼地道。
任雀吃東西很有大家閨秀的風範,慢條斯理又風捲殘雲,總以一種驚人卻優雅的速度掃蕩食物。楚虞是個十足的笨比,嘗試筷子無果後直接上手去抓,時不時被任雀嚴厲敲打兩下,再淚眼汪汪地縮回去。阿倩悶頭吃飯,對主人們的情趣不感興趣。
許羲嘉記得一百年前任雀就在宅子裡聲色俱厲地教楚虞拿筷子,怎麼現在還不會?
「出了點小意外,先來你這裡借住一段時間。」任雀語焉不詳,許羲嘉有所意會地點點頭,繼續道:「那你打算住幾天?先說好,上頭只要一有命令我就立刻倒戈。」
「先住一兩個月吧。」任雀把茶杯放下,溫柔一笑。
「你打算在老孃這裡蹭吃蹭喝兩個月?任雀,你還要不要臉啊?」許羲嘉眼睛瞪得溜圓,也就是手邊沒菜刀,有的話她立刻就能抄起來和任雀拼命。「你上次教許和濤那小癟犢子翻牆看小黃文,這事老孃還沒找你算帳呢!」
「他自己說學無止境,我只是意會而已,有什麼不妥?」任雀一笑,油腔滑調的。
兩秒後,餐廳亂戰在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