癟的,估計是餓了。
玩具消失了,楚虞掃興地吐了吐舌頭。他翻身露出軟軟肚皮,勾著任雀的手,要他繼續摸。
「嗚——」楚虞從嗓子裡呼嚕一下,聲音又細又奶,染著點委屈,可憐巴巴地瞧著任雀。
「隔壁街有家很好吃的店,一起去嗎?」許羲嘉一提吃的特別來勁,她笑彎了眼睛,仰身把劇本一擱,也不等任雀的意見,踢掉鞋子就往化妝間走。
「女明星要去變臉了。」任雀低笑一聲,他對女孩子們的化妝技術一向感興趣,從早年的塗脂抹粉到現在那些他看不懂的奇怪步驟,每次見都會驚嘆。
多虧他是個帥哥,萬幸。
折騰十幾分鐘,三人一魚出門了。
阿倩規規矩矩坐在後車座上,目不斜視,儘量縮小存在感。任雀開車當保鏢,女明星坐副駕,楚虞不安分,探出半個身子向前靠,扒著任雀的椅背探頭探腦。
棕色保時捷狂奔在一片紅尾燈裡,邁步用挪,比蝸牛快點,好不容易到了許羲嘉所說的飯館。
淺棕整體條紋木質結構,白色紙糊牆面,榻榻米低矮,米黃色燈籠高懸。環境清幽,店裡沒什麼人,頗為冷清。
「東瀛料理?」任雀抱著楚虞,把楚虞的大裙子往下遮了遮,一手捏著他的尾巴,轉頭問許羲嘉。
「怎麼?吃不慣?」許羲嘉一愣,她見任雀目光複雜,兀自喃喃:「我們上次不是吃過,你也沒……」
「嗚——?」楚虞眯起眼睛,他打量了下飯店裝潢,富有攻擊性的眸子一片清明和狐疑。他吸了吸鼻子,探出半身去,似乎在尋找確認什麼。
臥槽……
許羲嘉意識到了什麼。
「你也真會選地方。」任雀低聲笑了笑,沒有責備,玩味地看著楚虞的動作,挑逗地道:「我們家楚虞鼻子可靈了。」
然後,喜憂參半的災難開始了。
這家店上菜很快,穿民族服裝的服務員端上第一盤海鮮刺身時,楚虞的眼睛就直了。
他雙眼放光,鐳射似地精準定位到一盤白花花紅亮亮的魚肉上,他因為外出而穿了條黑色裙子,襯得他面板冷白。他抻長了脖子,眯縫著眼睛盯著運動中的刺身,逐漸露出震驚。
所有活物屏息凝神間,任雀伸出筷子,夾了塊三文魚,緩慢地展示它在醬料裡的色澤,最後夾到自己盤子裡。
楚虞瞪圓了眼睛,他難以置信地歪頭盯著任雀的動作,痛心疾首地看了眼那塊肥而不膩的魚肉,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他用滿是威脅的眸子注視著任雀,無聲對峙在狹小房間裡進行,任雀筷子一抖,一口含住三文魚,而後鼓著腮幫子看了眼楚虞。
在楚虞的認知裡,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挑釁。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人魚頓了一下,他緩緩伸出手指,激動的心顫抖的手,他尾巴piapia捶擊著榻榻米,嗓子裡發出蹦豆子似的謾罵,語調連貫清脆,怪好聽的。
「魚魚這麼可愛怎麼能吃魚魚呢?」「一口一個魚寶寶那都是我們魚吃了多少東西才長出來的膘!」「在王面前吃他的子民這世界還有沒有天理王法了!」「罪不可恕大逆不道以下欺上來人啊有人造反啦!」「你這個劊子手我再也不要和你一起吃東西了!」「你失去你的魚寶寶小可愛了哼哈……」
任雀把那些聽不出的變調自動腦補了一下,反正來來回回也就說那些唄。
他舔了舔嘴唇,夾起一筷子北極甜蝦,蝦肉晶瑩剔透、彈軟可口、蝦身微紅,勾勒出鮮嫩肉質的紋理。
「吃嗎?」他討好地把蝦湊近楚虞嘴邊,笑眯眯地勾引。
楚虞巋然不動,尾巴一甩,腦袋歪到一邊去,腮幫子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