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名字?”
聞言,他愣了半晌,指尖撫上下巴,沉思了少頃,突然打了個響指,“你若不介意,我給你起一個,如何?”
“你給我取名嗎?”她嘴角動了動,難得的,微微一笑,“好。”
月色清冷如水,月光之下她容顏如畫,這笑容,說傾國傾城,好像也不為過。
他失神片刻,仍舊換上那副散漫表情,調侃道:“你笑起來好看多了,往後記得多笑笑,常皺著眉頭,可是會老得很快。”
她並未多想,依言怯怯地點頭。
更深露重,江畔水汽甚濃,展目望去,四周青山皆似在茫茫水霧裡。
他抬手自她臉頰上輕輕拂過,指尖略有些夜間的溼意。
不知為何,腦海就蹦出那句詞來。
“瑤草一何碧,春入武陵溪……只恐花深裡,紅露溼人衣。”
他在她嘴角溫柔一撫,微笑道:
“就叫……花深裡,怎麼樣?”
花深裡……
“好。”
她把這三個字牢牢刻在心頭。
“……恩公,我以後……可以跟著你麼?”
“跟著我?”他舉步正要走,聽得這話,不禁好笑,“那可不行,我只負責救你,可沒說要養你……更何況,我如今得去一個地方,兇險得很,不便帶你同行。”
“什麼地方都行……讓我跟著一起罷。”
她輕輕抓著他衣袖,猶豫了半刻,“我眼下……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
西江垂眸看了一眼衣袍上瘦得纖細的手指,心中不忍。
“我要去的,那是一個江湖上談之色變之地,搞不好,還會送命。你真要隨我?”
她用力點點頭:“嗯!”
他仰頭閉目,深吸了口氣,隨即莞爾,伸手握住她的。
“好,那就走吧。”
“我儘量,保你不死。”
☆、第69章 【靈丹妙藥】
西江走進去的時候,花深里正靠在軟枕上,臉色蒼白如紙,懷裡卻抱著一件深色的大氅,指尖往那上面緩緩拂過,一絲一縷似都默記在心。
“無雙。”
他在床邊坐下,伸手探了探她額頭,復扣上她脈門。
“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花深裡笑得很勉強,嘴唇一點顏色也無,“就是感覺身子……有點虛。”
“繡姐給你施了一夜的針。”西江不由也微微一笑,“難怪會覺得虛。”垂眸瞥見她手裡的大氅,乍一看有幾分眼熟,可細想又記不很清楚。氅衣是灰鼠毛皮所制,雖然料子甚好,但已有些磨損,更何況現下時節還不至於冷到要穿這個。
“怎麼,很冷麼?”他隨手在那衣衫上摸了摸,笑道,“這大氅都舊了,改日買個新的吧,我看狐皮的好,也保暖。”
花深裡只是笑,搖搖頭:“不冷,剛剛在床頭翻到了,拿出來瞧瞧而已。”
“什麼稀罕東西,你還放在床頭?”他忍不住打趣,“你要是喜歡,上次在回鶻打到的那隻白老虎,咱們留著正好制個衣衫,怎麼樣?”
“嗯,好。”
見她連說話都開始吃力,西江不欲打攪,只柔聲道:“你再躺會兒,我出去找人給你燉個湯補補身體。”
“好啊。”花深裡虛弱地點點頭,“記得要放香菜和大豆。”
“我知道。”
手在她掌心輕輕一握,他才不舍的起身出門。
四下裡寒氣迫人,下弦月朦朦朧朧的懸在半空。
外頭風很大,一陣一陣浪似的打在胸口,激得他快喘不過氣來。眼看天色已不早了,再過